房間裡瞬間靜謐下來。
商泊禹怔怔地看著她,之前在醫院,孟笙也提過離婚的,他當時一樣慌,一樣害怕失去她。
可總覺得……是有什麼不同的。
“笙笙,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我過去只不過是想讓她給我一個交代而已……沒和你說,是怕你生氣,怕你想起過往,會難過和傷心……”
那可是酒店啊。
即便影片只有幾秒的時間,可他們那個樣子哪裡像是吵過架的?
反而像戀戀不捨分別的小情侶。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什麼樣的交代,還要去酒店,還要這樣摟摟抱抱?
可孟笙打斷了他的聲音,眸子裡氤氳著幾分沉痛,嗓子裡的顫抖呼之欲出。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商泊禹一怔,張了張嘴,啞著嗓音回,“前兩天……”
孟笙可悲地笑了一聲,“她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你們一直都有聯絡,所以,她一回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去見她了,
還是說……是你把她藏起來的?商泊禹,你到底有沒有心?”
商泊禹只覺得心臟好似被強力硫酸腐蝕了一般,他慌忙抓著她的手,“我沒有,笙笙,你信我,她可是害了我們孩子的人,
我怎麼可能包庇她?媽當初為了給你出氣,是想強行拉著她去墮胎的,但被她自己發覺跑了……”
“別碰我!”
孟笙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冷漠地甩開他的手。
質問道,“她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對嗎?”
商泊禹搖頭,從唇間溢位的聲音愈發生澀,“我沒想過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笙笙……你別這樣,你信我,在她害你流產的時候,我就對她恨之入骨了,
今天那個報道,絕對是有心想借題發揮,斷章取義……”
填充在眼眶裡的淚水,最終到底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這段婚姻何止可悲,還可笑。
她望著商泊禹的目光裡充滿了失落和絕望,“我流產的時候,你好像也是這樣說的,你說是被寧微微威脅的,對她沒有感情,
你們把我逼到那個境地,可我還是選擇相信了你,我覺得……我覺得你心裡是有我的,覺得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
曾經那麼美好和幸福,總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可是……如今呢?商泊禹,是你親手撕碎了這個夢境,告訴我,我的人生和婚姻全是笑話!”
她為自己感到不值。
為那所謂的六年青春感到不值。
說到最後,她像是渾身失去了所有力氣,眼裡或是悲痛,可又好似感受不到怒火了。
好似……就這般平淡地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結局。
她看不到希望。
商泊禹整顆心宛如被扔進了碎紙機裡了,被她的一字一句,和失望的眼神觸碰到,便簌簌而落,能拼出舊日輪廓,卻再也粘不回原樣了。
他眼眶發紅,抖著聲音,苦苦哀求道,“沒有!不是的!笙笙,我們可以幸福的,你再信我一次,就最後一次?
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也絕對不會讓寧微微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信你?你讓我怎麼信你?”
孟笙咬牙反問,任由眼淚從臉頰上滑落,滴在膝蓋上,手背上,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