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足喝了三四碗湯,秀眉舒展,緊繃了許久的脊柱此時已經輕鬆地耷拉下來了,一雙好看溫柔的杏眸已經沒有之前的傷懷和空洞。
只剩下細碎的光,宛若裝了一整條銀河般璀璨生輝。
裴綏從她臉上移開目光,落在已經見底的瓦罐,遲疑了下,問,“要不夠喝,可以再點一份。”
孟笙聞言,忙放下碗,搖著頭說,“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裴綏動了下唇,也沒再說什麼,叫來服務員買單。
從餐廳出來時,午後的陽光徹底突破雲層傾斜而下。
枝頭上的雪化作萬千碎鑽,每一粒都迸射著刺眼的星芒。
才下了兩天雪的京市,又放晴了。
這個冬天的天氣,可真夠反覆無常的。
裴綏突然問,“你有地方去嗎?”
孟笙回過神。
她現在回不了月之下別墅小區,也不方便回城北那邊。
那就只有……
她輕輕點頭,“有。”
“地址。”
“左岸庭園。”
裴綏聞言,愣了下,“左岸庭園?”
孟笙被他這反應弄得不明所以,“嗯,怎……怎麼了?”
裴綏動了動唇,狹長的眸子微斂,慢慢落在她那張看上去氣色依舊不是很好的臉上。
“我住在那裡。”
“啊?”孟笙詫異。
左岸庭院是許氏地產集團旗下的一個專案。而這套大平層是她和商泊禹結婚前,舅舅許峰昀給她的嫁妝。
連房子的裝修,舅舅都承包了。
舅舅說,城南和城北距離兩個小時的車程,他怕以後她和商泊禹吵架,離家出走連個落腳點都沒有。
這些年她雖然沒去住過,但每半個月都會讓家政公司的人過去打掃衛生。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麼巧,裴綏竟然也住在左岸庭院。
“你住在哪一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