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一怔,對上他深邃暗沉的眸子,裡面似乎有一絲讓她捉摸不透的情緒。
她輕柔地笑了笑,“是演戲,但越真,才會越有說服力。”
裴綏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這幾天醫院的情況,他從沈清宴那裡都瞭解了一些,但不是很全面。
畢竟沈清宴沒辦法去病房看孟笙,也是避免被商泊禹看出端倪,查出沈清宴和他的關係。
只知道孟笙的計劃很順利,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實在不清楚,她是怎麼演的,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完全看不出有半點作假的痕跡。
孟笙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心底莫名爬上一絲不太自然的異樣。
她努力往下壓了壓,笑說,“我沒事。除了眼睛紅腫這一點是真的以外,其他都是演出來。”
聽她這樣說,裴綏也不知為何,他心裡那絲擔憂反而還增劇了一些。
他微擰了下眉頭,淡淡“嗯”了聲,沒再追問,將副駕駛室的車門拉開,“先上車。”
孟笙點頭,彎腰上車。
看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啟動車子,駛離警察局的停車場。
車內靜了會,在那絲尷尬蔓延時,她適時開口問,“我就這麼走了……不會有問題吧?”
裴綏側首,精準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遲疑,便輕而易舉猜到她在顧忌什麼了。
“我和陳隊打過招呼了,你出來的事情,他暫時不會和裡面的人說。”
裡面的人是指商泊禹和餘瓊華。
他很快收回視線,順便多說了一句,“餘瓊華在昨晚的審訊裡,多次提到你的名字,看來是想把你綁死在這個船上。”
孟笙神色怔了片刻,眼底卻不見絲毫的意外。
即便商毅錚承諾會幫餘瓊華,但餘瓊華在裡面,與外界徹底切斷了聯絡,她可能是不放心。
想著只要她也被抓了,孟許兩家就不會坐視不理,她自己也就多了一層保障。
這樣想著,孟笙眉宇間只隱含了兩分擔憂,“那……要緊嗎?”
裴綏打轉方向盤,語氣淡然,“你查到的那些證據,就足以將她的供詞打回去,這個倒不必擔心,只不過……你拿過悅綺紡的兩次分紅,
這筆款項警方應該會查,地下產業的那一部分,很大機率會成為罰款上繳。你今天就需要把兩次分紅的款項記錄整理出來發給我。”
第一次分紅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
那會她對地下產業還不知情,那筆錢早就和她平時的財產支出都混在一起了。
已經分不清了。
但上個月的半年分紅,她是一分沒動,完完整整地儲存下來了。
孟笙放心地鬆口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