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件事情,他也是幫了大忙,雖然我提前已經部署好了,但也怕中間出差錯,他今天下午親自過來了一趟,我問過他了,他說是受人所託。”
受人所託?
孟笙微愣,腦海裡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浮現出一個人來。
裴綏。
是他嗎?
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會這樣幫她呢?
她心裡不由泛起一絲感激的漣漪,輕輕盪漾開,眼裡也不由添了一抹柔和。
她也沒和任阿姨說得太詳細,任阿姨離開後,整個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靜中。
這一晚,許是任阿姨那番話的緣故,她久違的夢到了自己母親許黎。
夢很雜亂,有小時候的畫面,也有母親對她的溫柔。
後來畫面一轉,是母親神色緊繃,一雙眸子蘊含怒意,雙手握著方向盤腳踩油門,下一刻,母親開的保時捷瞬間和迎面而來的貨車撞在一起。
“砰”地一聲,車身被壓垮,母親當場殞命。
“啊,不要!”
她尖叫著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從母親去世那天開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幾乎每晚都要夢到這個畫面。
明明當時她不在現場,可這一幕,卻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商泊禹那會怕她心理承受不住,還專門找來心理醫生給她開導,吃了三個多月的藥,確實好多了。
至少沒再做那個夢了。
“笙笙,怎麼了?做噩夢了?”
天還沒亮,窗簾也拉著,屋子裡一片漆黑,卻響起了熟悉又令她厭惡的聲音。
下瞬,床頭燈亮起,昏黃的光照出這一寸地方。
商泊禹那張仍舊紅腫的臉猝不及防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因夢而產生的顫抖和後怕還未止住,她睨著商泊禹,淚水氤氳在眼眶中,卻不肯落下來。
商泊禹見狀,心疼極了,輕聲安撫道,“做什麼噩夢了?別怕,別怕,我在呢。”
他回去後在主臥枯坐了好久好久。
和孟笙的過往就像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裡飛快掠過,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可這些回憶就像一把利刃,每生出一絲悔意,刀就往心上扎深一寸。
直到凌晨三點左右,他也沒睡意,便站起身去洗了個澡,給孟笙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把她充電器,日用之類的東西都一一收拾好。
四點左右來到醫院時,孟笙還在熟睡。
才坐不到半小時,就聽見孟笙的尖叫。
孟笙動了動唇,嗓子有些乾澀,“我夢到……孩子了。”
商泊禹一愣,心上似乎是被她狠狠擊了一拳,面色有些難堪,卻又不得不繼續問,“孩子……孩子怎麼了?”
孟笙望著他的神色,一字一句道,“她說……我保護不好她,她再也不來了。”
頃刻間,商泊禹渾身血液倒流,直衝天靈蓋,讓他有一瞬的昏沉。
他愧疚的紅了眼眶,“對不起,老婆,是我對不起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