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疼意四處腐蝕著他的神智。
但他現在能說什麼呢?
好像什麼都無法說,也沒辦法為自己辯解一二。
他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拳頭,面上擺出溫柔和煦的神色,輕聲安撫道,“嗯,說得有道理。但你好好說,不要動氣。”
孟笙無語地橫了他一眼,“你敷衍我?”
商泊禹的語氣無奈又寵溺,“沒有,哪敢啊?我老婆說的都是對的。”
寧微微看著他們倆公然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秀恩愛,尤其是商泊禹眸底的溫柔和深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原本因孟笙的關心給她帶來的那絲光亮,頃刻間,就被黑暗吞噬了。
轉而滋生出無盡的惱怒和恨意。
手裡那團沾了淚水的紙巾被她狠狠攥著,早就不成樣子了。
她裝作傷心欲絕,期期艾艾打斷他們倆的眉眼官司,挑重點說,“其實真的不怪他,這些天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
我都來不及和他打電話說這件事情,手機也在家沒拿,這麼多天了,肯定沒電關機了……”
寧微微說著,又開始哽咽了,“我知道我媽想讓我打掉孩子,畢竟未婚先孕,有辱家風。可……醫生說,如果我打掉這個孩子,以後就很難有孕了。
我……我捨不得……我不想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言下之意是想把孩子生下來。
商泊禹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很複雜。
她以後很難有孕?
如果真的把孩子打了,對於一個以後再難懷孕的女人來說,確實挺殘忍的。
剎那間,他的心好像從油鍋裡過了一遍,又被無情扔進泥濘的沼澤裡,開始奮力掙扎。
孟笙眉頭微動。
知道寧微微這話是故意說給商泊禹聽的,還想激起他的憐惜和心軟。
但商泊禹的憐惜和心軟又值幾個銅錢呢?
一文不值的東西,也就寧微微當成寶。
她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難懷孕?怎麼會……那王八蛋不是害你嗎?這事必須讓他知道,微微,記不記得他號碼?用我手機打給他!”
寧微微一怔,緊張地摳了下指甲,“我……我記不住他的號碼。”
“按理說,你這些天在醫院,他沒聯絡上你,難道不會去你住處找你嗎?和保安物業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可現在你不聯絡他,他也不來找你,這合理嗎?”
孟笙皺起眉頭,“我怎麼覺著,他這是在養魚?一點也不像是尋常談戀愛。
不拒絕,不表態,不負責,這渣男行為被他玩得透透的了。有些男人的承諾保質期啊,比超市促銷的酸奶還短。
只有你傻,居然還對他抱有期望,像他這種渣男,就該扔在不可回收那一類的垃圾桶裡。”
寧微微喉嚨嚥下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