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她。
她不懂,在醫生已經告知她打掉孩子,以後再難懷孕的情況下,母親還是堅持讓她把孩子打掉。
那麼不留情面,那麼決絕。
她現在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一片灰暗,什麼光亮和希望都沒有了。
如同一個抽走脊椎的提線木偶,突然癱軟在命運的戲臺上。
她的人生都毀了。
而她的親生母親便是其中一個儈子手。
呂秋玲一走進來,就對上她陰沉的目光,頓時愣了下。
她沒看錯,裡面有恨意。
這樣的眼神,從昨天就有了,她以為是錯覺,但這會看得很清楚。
呂秋玲也很手足無措,作為母親,她有必要將她拉回正道上,不能再讓微微一錯再錯下去了。
她緩了緩心神,狠心略過了寧微微眼底溢位的恨,笑著說,“微微,你看,誰來了……”
寧微微眼底的陰狠頓時煙消雲散,怔了怔,剛掠過一抹詫異,在看到孟笙身後的男人時,又立馬換上一份驚喜,眼眶一酸,淚水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抖了抖唇,想喊商泊禹的名字,乾澀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這個角度,孟笙能看到她的視線是聚焦在身後的人身上。
也看出她淚眼婆娑的眸子裡充滿了傷心,難過,絕望,傾訴,可憐,委屈,驚喜,還有一種終於等到你的洶湧情緒。
怎麼,懷個孕,在她面前演都不想演了?
還是說,已經徹底無視她了?
孟笙不著痕跡地扯了下唇角。
但她不能無視啊。
她面上立刻揚起心疼和擔憂的神色,快步走到床沿邊,擋住她的視線,柔聲開口,“微微,別哭,我來了。”
寧微微眼簾裡映著一張漂亮濃顏的臉,喉嚨一哽,淚水也有點掉不出來了。
暗暗咬牙。
恨不得動手將孟笙推開,撲進日思夜想的人懷裡。
可僅存的那絲理智拉住了她,只能哽咽道,“你……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你。”
孟笙擰了下眉。
從她話裡聽出幾分異樣。
這是借她故意說給商泊禹聽的?
她在心裡冷嗤一聲,
也故意板著一張臉,訓斥起來,“我聽阿姨說,你都住院兩天了,還有懷孕,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和我說,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怎麼?你難不成真的和我生了隔閡了?那我可真要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