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怔住,那雙沉靜的鳳眸輕輕眨動,滿是茫然,“什……什麼?”
裴綏知道她聽清了,並沒重複,而是繼續問,“一週幾次?”
孟笙自認為不是那種扭捏造作的性子,但面對一個陌生男人聊這麼敏感的話題,她很難不尷尬。
尤其是這個男人長得帥,卻一臉的風輕雲淡,連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
問得那麼一本正經。
“這和我諮詢離婚的事有關係嗎?”
“有。”裴綏說,“這關係到你離婚的決心有多大,來這裡,是不是你的衝動之舉?”
他代理過很多起因出軌而鬧離婚的案件,大多數的太太都是因為一時發現而接受不了,跑來諮詢,找律師代理,但最後又在丈夫的各種方式的挽回下,選擇原諒,再給丈夫一次機會。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和做無用功。
孟笙自認為算是一個理智的人,她對商泊禹是有割捨不下的情感,但她沒那麼大度,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那種心痛和刺目是她無論如何都忽略不了的。
男人就像偷腥的貓,有了第一次,絕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不是上午那親眼見到的一幕,單靠簡訊,她還沒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她可以期盼他的坦誠,畢竟相愛六年,他對她的愛,對她的好,都歷歷在目。
他這些年,把深情,專一的人設已經演到了銘心刻骨的程度。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無法選擇原諒。
被欺騙,背叛,隱瞞的滋味就如同萬劍穿心,她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孟笙攥了攥指節,一雙眼尾泛紅的眸子裡盡是堅定,“我想離婚,我要他淨身出戶,我要他把送給小三的所有東西全都拿回來!”
寧微微這個名字已經在她心裡染上了厚重的汙垢。
如今,只配得上‘小三’這骯髒的字眼了。
裴綏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注意到她無名指上有一圈很深的戒痕。
想來是剛取下鑽戒不久的。
他神色微松,“手裡有證據嗎?”
“有。”
孟笙說著,頓了下,從包裡拿出手機,找出上午拍的那幾張照片。
照片中的兩人,緊緊相擁,商泊禹的手還扣著寧微微的腦袋,即便不是動圖,都能看出吻得有多用力,有多動情。
比她上午看到的還要清晰許多。
眼淚到底還是沒按捺住掉落了下來。
她連忙移開眼,抬手擦了一把眼淚,將手機伸過去,原本溫婉清麗的嗓音此刻帶著哽咽,“雖然有點模糊,但能認出他和小三的面貌。”
裴綏睨著她眼底流露出來的痛楚,餘光掃了眼桌上的鋼筆,傾身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孟笙一愣,抬起淚眼看他。
裴綏的眼瞳很深,像化不開的濃墨,似能剝開一切事物的表面,層層疊疊地探查本質。
孟笙不知為何被他盯得有一瞬間的慌,她接過,“謝謝。”
裴綏收回視線,看了眼手機裡的照片,“就只有這個?”
她攥著紙團,輕輕點頭,“目前……只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