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看到修士們紛紛向盤龍柱靠攏,有幾個甚至為爭奪最佳位置推搡起來。
這時火圈外來了三個壯漢,為首的是個絡腮鬍子,腰間別著把纏紅綢的鋸齒重刀。
"安若溪!"
絡腮鬍突然暴喝,刀尖直指白圈內的兩人,"我兄弟梁濤跟你夫婦一起去的毒瘴林取肉靈花果,怎麼只有你活著回來?"
洞內霎時安靜。
陸逸注意到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有幾個甚至悄悄摸上了武器。
安若溪終於睜開眼,卻只是淡淡掃了對方一眼:“他自己要採那株鬼臉花,被毒傀拖進沼澤了。"
她指尖輕敲刀鞘,”梁強,你這麼關心他,不如現在出去找?"
名叫梁強的絡腮鬍臉色鐵青。
他身後兩個同伴不約而同看向洞口——那裡的生石花已經綻放,血紅色的花瓣飽滿欲滴,彷彿下一秒就會滲出血來。
"血雨將至,兇獸暴動。"
安若溪冷笑,“現在出去,正好給你兄弟陪葬。"
梁強的重刀"錚"的出鞘三寸,卻在一聲大笑中僵住。
"都他媽的給老子閉嘴!"
寒玉洞入口處,血色月光透過石縫斑駁灑落。
陳不凡倚在生滿倒刺的巖壁旁,髮髻鬆散,幾縷黑髮黏在滲血的額角。
他那件灰袍早已被刺藤撕成碎布條,內裡豔紅的裡衣破洞中露出蒼白的肌膚,雙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猙獸慢悠悠地用一杆小秤稱靈沙,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陳不凡身上。
它稱重的時候尾巴尖順著陳不凡的下巴一路往下滑,在他胸前停了下來,笑呵呵說,“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呀,有空來我那裡坐坐,有上好的血靈芝酒。”
陳不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你一個畜生有什麼好聚的,快點,血雨都下了起來。”
猙獸瞧了一眼後焦急排隊的人,挑了挑眉,“隨你吧!你道侶帶著那個和你爭風吃醋的傢伙在裡面,你最好別生事。”
罪洲城的人都知道,陳不凡這人不兇狠,而且佔有慾非常強,這些出現在安若溪身邊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
陸逸出現在安若溪身邊,兩人還睡了一夜,這仇怕是解不開了。
在這裡殺個人不算什麼,但絕不能在寒玉洞裡動手。
“殺人可以,但要在我的寒玉洞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猙獸忍不住提醒。
陳不凡冷笑一聲,“不用你擔心,規矩我懂。”
血雨越來越大,排隊的越來越急,陳不凡也不管那些人苦苦哀求借點靈石,抬腿走了進去。
蟠龍紋的石柱周圍都佔滿了人,根本就沒有陳不凡的位置。
"嘖嘖,陳不凡帶著傷,這可少見得很呀!"
一個叫謝夢玲的女人嬌笑著問,她腰上鐵脊蜥蜴甩著分叉的舌頭,爪中銅秤叮噹作響。
這畜生直立起來足有兩人高,鱗片縫隙裡還掛著未乾的血肉。
陳不凡狠狠地剮了她一眼,根本就懶得看她一眼,徑直朝著安東右溪的方向走去。
腰上的狼眼緊張地四處張望,好像這裡誰都是他的敵人。
那比刀劍更加鋒利的獠牙,能輕易將人咬成兩半,並㖔時腹中。
“這夠狠的!”
有人佩服地豎起大拇指,並主動為他讓開了路。
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輕易動手,不管再深的仇狠,除了門口的猙獸不好惹,還有那畜生的主人,更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