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男人的腳步瞬間頓住,狹長的眼眸中帶了一絲驚愕,又帶了一絲探究。
許清癮腦子嗡了一聲,緩緩轉過頭,就與男人那雙幽深的眼眸對視上,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許言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繼續趁熱打鐵道:“你知道為什麼她都已經和沈欲川訂婚了,卻在訂婚宴那晚突然逃婚嗎?因為那晚,她重生了!前世她愛沈欲川愛到願意為他去死,這一世接近你,也根本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利用,你清醒一點,我實在不願看你再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欺騙下去,所以我選擇,說出真相。”
氣氛詭異的沉默,許言心以為可以看見溫盛年奔潰憤恨的模樣,可是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
男人的神色依舊鎮定,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朝對面的女孩走過去。
他站在許清癮面前,深深看著她,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微顫的睫毛。
“清癮......”
他輕輕握住女孩的手,指骨微微泛白。
“別人的話我都不會信,我只信你一個人的話,你告訴我,她方才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只要她說不是,他就信。
只信她一個人的話?
許清癮低著頭,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內心卻萬分掙扎。
她到底要怎麼說?
其實許言心說的沒錯,她確實是重生的,而這一世接近他,也確實是為了利用,她想要踩著他往上爬。
她認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也從不曾想過這些事情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無情揭穿。
她像是一隻失去羊皮遮擋的狼,在這一刻,所有的偽裝與謊言,全部被盡數揭穿。
良久,她才抬眸看著男人,掙扎許久,搖了搖頭。
她最終還是選擇隱瞞,她退縮了,這個真相,她說不出口。
“重生?這麼光怪陸離的事,怎麼可能,溫盛年,她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信。”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都有些不敢看他,自己心裡也沒底,這麼拙劣的藉口,溫盛年應該不會信吧......
可是下一秒,男人利落堅定的聲音便響在她耳邊:“好,我信你。”
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會選擇無條件相信。
女孩眼睫陡然一震,眼尾瞬間泛紅。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信任?
他每一次無條件的信任,都彷彿是在她心尖上的一次凌遲。
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
若是她依舊像以前那般,無情無慾,那今天這番謊言,她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說出來。
可是她沒能做到,她的心裡如萬千蟲蟻啃咬,疼痛掙扎。
這段精心策劃的利用中,偏偏參雜了一絲真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骯髒,她的行為很骯髒,她的心也同樣骯髒。
這樣見不得光的她,如何配得上這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像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許清癮突然好想逃離。
“溫盛年,我想回家。”
“......好。”
男人抬手揉揉她的發頂,輕輕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很溫柔:“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