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月丟下筷子轉身離去,絲毫不給林霄面子。
林霄氣得渾身發抖:“孽障!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侯府!”
他又怎知,當初那個溫婉孝順,渴望父母關愛的林傾月,早已被他們間接害死了。如今歸來的,是他們的孽和債!
而一切,才剛剛開始!
離開飯廳,林傾月在侯府裡四處閒逛,走著走著就到了東側院。
東側院是侯府的長房長媳柳氏的住所,遠遠地就聞到一股子難聞的草藥味。
林傾月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柳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皺著眉頭,滿臉抗拒。
旁邊的嬤嬤勸說道:“少夫人,這是夫人新找來的方子熬的藥,很是靈驗。不少婦人都用過,據說接連服用一個月就能懷孕。”
柳氏問:“這碗邊上怎麼還浮著一圈灰?”
嬤嬤說:“是夫人從廟裡求來的香灰,那個廟求子也很靈驗。”
柳氏不高興地放下了湯藥。
為了讓她生孩子,她的婆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嬤嬤是周氏的人,專門派過來盯著柳氏服藥。
見她不肯喝,嬤嬤的臉色冷了下來:“我家夫人為了少夫人的身體,這些年沒少操心。若是您不喝,豈不浪費了夫人的一番心血?”
說罷,她直接端起那碗藥,正要塞回柳氏手裡。
可就在這時候,手腕一痛一抖,藥碗清脆落地,湯汁盡數撒光。
嬤嬤慌了起來:“少夫人,奴婢再去給您熬一碗。您可千萬別說奴婢把湯藥打翻了,要不然夫人那邊恐不好交代!”
說完,她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而林傾月這時才施施然走了進來。
柳氏看到林傾月,趕忙過來請她入座。
嫁入侯府三年,婆母刻薄,小姑子面慈心惡。夫君非但沒有半分憐愛,還時不時動手打人。
從前,只有單純善良的林傾月能和她說上幾句話。
所以,今日林傾月回府,柳氏是唯一高興的人。卻因在大門口多了句嘴,就被夫君一個巴掌趕回內宅。
她親熱地拉著林傾月坐下,並吩咐下人送上茶水、糕點。
“方才身子有些不舒服,未能出去迎你,莫怪。”她遞了塊糕點給林傾月,“吃吧,在我這兒無需顧忌儀態,儘管吃個痛快!”
林傾月看到她臉上殘留的巴掌印,問道:“他又打你了?”
柳氏只笑不語。
林傾月又問:“你就沒想過離開嗎?”
“離開?”柳氏苦笑,“我若敢提和離,莫說你哥會打死我。便是我孃家,也不會同意。世人從來待女子刻薄,除非男子有重大的過錯,否則女子談和離就是不守婦道,要受盡世人唾棄。連帶著孃家要被人指指點點,門楣受辱。”
“他打你難道還不是大錯?”林傾月不客氣地扯開她的袖子,露出大大小小的烏青和疤痕。
烏青是掐的,疤痕是用蠟燭燒的。
柳氏神情麻木地道:“打人又算得了什麼呢?女子若打丈夫,那叫倒反天罡!而男人打妻子,外人只會說是妻子做得不好。即便打死了,也只囚三年。”
柳氏從前也不是沒有反抗過。
第一次被林如風打的時候,她一氣之下就回了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