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連忙安撫,聲音有些結巴,同時悄無聲息地按下了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您剛經歷了一場非常嚴重的車禍,身體還極度虛弱,需要靜養,情緒不能太激動。”
陸承宇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在他聽來如同放屁的廢話。
他掙扎著想下床,雙臂撐著床墊。
他要照鏡子!他要立刻、馬上確認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覺!
但這該死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雙腿發軟,手臂也使不上力,剛一挪動,腹中便傳來一陣沉甸甸的墜痛,讓他悶哼一聲。
他狼狽地跌坐回床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蘇念!”
他對著空氣怒吼,聲音尖利。
“蘇念那個賤人呢!讓她滾過來見我!”
他現在百分之百確信,一定是蘇念這個惡毒的女人對他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妖法!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神色嚴肅。
“病人情緒極度不穩定,有自傷風險,立刻準備鎮靜劑!”
為首的醫生冷靜而迅速地指揮,眼神銳利。
陸承宇看著那些人影朝他圍攏過來,手中似乎還拿著束縛帶,試圖按住他。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又被困在牢籠裡的野獸,徒勞地咆哮:“都給我滾開!”
“讓陸承宇過來!不!讓蘇念滾過來!”
他的思維已經徹底亂了,語無倫次,只剩下本能的抗拒和憤怒。
最終,一支冰冷的針管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纖細的手臂。
藥液被緩緩推入。
鎮靜劑的藥效霸道而迅速地發作。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陸承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驚懼的嘶吼:
“蘇念!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
劇痛。
蘇念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人硬生生拆開,又粗暴地重新組裝了一遍。
痛得她蜷縮起來,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撫摸自己的肚子。
那裡本該有她七個月高高隆起的孕肚。
然而,手掌落下的觸感,卻是一片意想不到的緊實與平坦。
甚至,她還摸到了堅硬分明的肌肉線條。
蘇念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刺目而冰冷的白色天花板。
是醫院。
她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臂,一隻手緩緩進入了她的視線。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寬大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