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栩沉忽然站起來,繞過茶几,走向柳星絮。
下意識的,柳星絮往後退了一步,像是在躲避一場風暴。
傅栩沉猛然抓住柳星絮的手腕,讓她退無可退。
“柳星絮,我有沒有說過,今早民政局見?!”
柳星絮睫毛微顫,回答,“說過,但是我留了紙條,跟你說明了一切。傅先生喜歡的是柳韻瑤,沒必要因為一個不情願的婚約和我這種劣跡斑斑的女人結婚。我知道我不配,所以婚約作廢,皆大歡喜,不是嗎?”
傅栩沉就這樣居高臨下,在柳星絮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讓柳星絮的聲音越發小,甚至有些顫抖。
“紙條?是這個嗎?”
傅栩沉將紙條放到柳星絮的眼前,柳星絮點頭。
下一秒,傅栩沉將紙條徹底揉得面目全非,然後用力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柳星絮心裡咯噔一下,用困惑的眼神看著傅栩沉。
傅栩沉咬牙切齒,“柳星絮,你以為你是誰?婚約想提就提,想作廢就作廢?!”
柳星絮徹底陷入混沌的旋渦,她不明白傅栩沉到底想做什麼。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是婚約不是傅先生願意的,我成全你和柳韻瑤難道也有錯嗎?曾經是我自不量力,但現在,我不想當拆散有緣人的惡人。
如果傅先生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據,我可以跟別的人結婚,這樣傅先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你不必擔心承諾作廢的事,因為那本來就是錯誤的……”
“閉嘴!”傅栩沉的聲音陡然加重,打斷了柳星絮的話。
柳星絮的肩膀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她對傅栩沉的恐懼好像已經刻在骨子裡了,眼中的懼怕清晰可見,好像傅栩沉下一刻就會將她無情地打進地獄。
像那四年的監獄。
傅栩沉用力捏住柳星絮的下巴,嘴角噙著冷笑。
“柳星絮,想和別人結婚?和誰?何濼生嗎?”
這好像不是重點……
柳星絮強忍著下巴處傳來近乎骨裂的刺痛,垂下眼眸。
她其實沒想過結婚,在監獄裡,被醫生告知已經喪失生育功能的時候,就沒想過了。
如今提這個,不過是想讓傅栩沉放心,自己絕對不會干擾他和柳韻瑤的愛情和婚姻。
至於結婚,誰會要她呢?
這不過是柳星絮的應急之策,或許可以找人假結婚,等傅栩沉不會懷疑之後再離開。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不和傅栩沉結婚。
她如果真的和傅栩沉結婚了,哪怕是假的,沒有感情的,都格外可笑,也格外殺人。
“不……不是,他看不上我的,我可以找不嫌棄我的人結婚,傅先生可以放心,我說到做到。”
傅栩沉氣笑了,眉宇間陰霾一片,他猛地收回手,柳星絮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大理石的地面冷硬刺骨,手肘被撞得生疼,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傅栩沉拿過茶几上的合同,遞到離柳星絮距離最近的茶几一角。
“柳星絮,我沒空跟你玩花樣,馬上籤了。你外婆在傅氏旗下的醫院療養,還有你母親留下來的金手鐲,翡翠耳環還有一堆東西,都被當在了傅氏旗下的珠寶店,現在在我手裡。
你如果執意不籤的話,我不保證那些東西還能不能在,還有你外婆的病情會不會突然惡化,你會不會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柳星絮的瞳孔猛然瞪大,整個人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撕裂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傅栩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