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小謙瑜了吧,她是個小天使。”
電話那頭的男人提到小謙瑜,聲音就軟了下來,是向外人炫耀家裡引以為傲的女兒的口吻。
是啊,沒有他(陸知琛),小謙瑜才被養的那麼好。
想到這裡,男人快要被嫉妒淹沒,喉結慌亂得上下滾動。
陸家的土壤裡,好像根本種不出她這種,用愛澆灌才能開出的花。
“下週,麻煩陸總,將她毫髮無損地送回來。”
“……知道了。”
他出奇得好說話。
今時不同往日,男人沒有吵架的心情。
聽一個陌生人波瀾不驚,一件件陳述他往日的罪狀,愧疚和悔恨幾乎要瓦解他的心理防線,將人一舉擊潰。
一抬頭,哥哥牽著妹妹的小手,從正對著他的樓梯上,一階一階地慢慢走下來。
看見季謙瑜明媚的小臉,上一秒的痛苦被迫硬生生隱藏起來,陸知琛嘴角上揚著,似乎欣賞著無盡的美好。
如果這一刻時間,能永遠靜止該多好。
內心已經被淚水淹沒,如同一條在驚濤駭浪被沖垮的小舟。
電話那邊的男人說的一點沒錯,他確實是有病。
嘗試做一個好父親的開始幾年,並不是一帆風順。
陸知琛開始意識不到自己會經常無緣無故,因為一點小事發脾氣,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兇了人以後,他又會後悔。
還是陸知瑒實在看不下去,覺得勉勉有個喜怒無常的父親十分可憐,旁敲側擊地點醒了他,讓去請個心理醫生看看。
後來陸知琛就一直吃著心理專家給開的藥。
良藥苦口,不僅情緒穩定下來,還日漸清心寡慾,無慾無求。
除了孩子和工作,什麼都不用去想,也不必在乎。
第一天到越城,小謙瑜把他當成壞人、季蕭誤以為他是流浪者,陸知琛才發覺自己之前對個人髮型的心理刻板,居然也被消磨到幾乎痊癒。
......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醫院醒來了。
姜廷澈知道季蕭最掛念的是什麼,不等她開口問,就說自己已經去公安局報了警,也聯絡上了男人。
小謙瑜是不小心走丟的,時間比較緊就跟他一班飛機去了京州,男人已經承諾下週一帶她一起回來。
還拿手機給她看陸知琛發來的影片。
看見女兒說她沒事,季蕭揪著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