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塔在莊園裡見到了羅曼。
後者等候她多時了。
“向您請安,河谷之王。”
夏斯塔精通宮廷禮儀,鞠躬動作無可挑剔。
“夜魘女巫,我們又見面了。”羅曼微笑道。
“如今的您與兩年前時大不相同。”女巫心情複雜。
“但我的承諾依舊有效。”羅曼心情很好。
“那時我只當您在夢囈,後來我又疲於奔命,反而遺忘了您的提議。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了您的器量,您使我吃驚。”她乾脆的承認了這點。
當年的偏僻小貴族已成長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王者。
“人類是會進步的,夏斯塔,人類生來就是要進步的,”羅曼重複這點,他比劃著手勢說道,
“那些停滯不前乃至是倒退的人,只會被掃進垃圾堆裡,他們註定要被前進的時代所拋棄。而我,已經站在了時代浪潮的最前沿、最頂端。”
“阿爾斯特也曾這樣說過。”
他的臉上多了些陰霾:“他咎由自取,但他罪不至此。我正有許多事情要問你。
“有人暗殺裂甲大公,外界盛傳是女巫所為,夏斯塔,用真相說服我吧。”
“您很英明理智,教廷嫁禍給我們,消耗女巫的力量。”夏斯塔見到羅曼臉色平靜,不由得說道:“看來您早有猜測。”
“女巫林和阿爾斯特是什麼關係。”
夏斯塔沉吟片刻,“他曾和女巫林有過合作,這關係最初源自征服者時期,女巫答應會幫他,但因種種緣故,阿爾斯特和女巫漸漸斷了聯絡。”
這段隱秘的關係早在羅曼誕生前。
一代人的時間足夠讓兩個勢力從關係密切,發展到老死不相往來。
這並不奇怪,只能算正常的社會發展,尤其是對於舊時代的當權者而言,個人喜惡大多數時候會勝過領土利益。
“你們要幫他做什麼?”
“幫他成為第二個征服者。”
“為什麼沒做?”
“……時機不到。”
羅曼皺眉,“什麼時機?”
“……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您沒有必勝的把握,您會出兵和討逆軍作戰嗎?不,您只會縮在這片河谷,靜等時機——那時女巫還未積蓄好力量,人族也沒做好真正決戰的準備,開戰就會陷入漫長且艱難的內戰中,我們的力量會內耗殆盡,而得到的卻遠不如失去的多。先知言稱未來會有極大的變故,在那場浩劫中,女巫林要麼浴火重生,要麼毀於一旦。”
“先知是誰?”
“一位能預見未來的女巫,能見到歷史發展的關鍵節點,只可惜,女巫林迎來了第二個結局——我們沒能浴火重生。”
“你就這麼相信預言?”
“呵,看來您不信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奉勸一句,您可以不聽,但您得對它保持敬畏,先知的法術很特殊,她能瞧見每個人冥冥中的命運軌跡。”
“那她在哪?”
夏斯塔緘默不語。
她不是什麼都往外說的,說些基礎的東西算是表露誠意。對方作為裂甲中的佼佼者,有資格知道那些事情。
羅曼只好換了個話題:“為什麼不去保護阿爾斯特,反而要等到阿爾斯特死後,伱們去進攻聖城?”
“先知能瞧見未來的發展趨勢,但她不可能真的看到未來,她也不知道阿爾斯特會被謀害。”夏斯塔說道,“第二個問題,形勢所逼,我們沒得選擇。”
“為什麼沒得選擇?”
“因為女巫林現在太強了,強到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安……別這樣看著我,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我們熬過漫漫長夜,世受薰陶,全盛時期的女巫林能血洗龍堡,我無意針對裂甲家族,但事實如此,女巫林能帶走任何一位黑鐵公爵和他的勢力,哪怕是怒潮家族也一樣。”
羅曼十指交叉,放於腹部,“那我不覺得蓋爾能給你們帶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