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眉頭皺起。
“你們的糧食呢?”
“被別的老爺借走了。”他解釋了句。“有個維什麼卡的,有個蓋德的,還有一群很兇狠的像是野獸的老爺們……”
羅曼坐在白馬背上,問道:“他們搶走了伱們的糧食?”
“嗯,不是搶走,是借走,所有人都被借了,說是以後再補償給俺。”
“那你們的伯爵做了什麼?”
“伯爵……伯爵老爺說,老爺們計劃著進攻一個叫羅曼的強盜,那人是個壞蛋,搶走了伯爵老爺的很多東西,掠走了很多人,不管男女,小孩都不放過,反正無惡不作。那些老爺們就是去出兵打他去了……老爺們說,只要打敗了羅曼,俺們就有好日子了。”
村民的表情很麻木,語言也沒有波動,僅有些疑惑。
為什麼眼前這位老爺從沒見過呢?
“我就是羅曼。”他說。
那些村民的臉上終於露出驚訝的情緒,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頭看地。
難怪那些管事老爺們逃得一個比一個快,拖家帶口的。
他們能逃,他們能逃嗎?
有人是土地的主人,在哪都是。
有人是土地的奴隸,到哪都是。
……
羅曼不喜歡和村民打交道。
灰暗、麻木、絕望、揮之不去的壓抑氛圍。
蓬頭垢面、臉龐骯髒、眼睛黯淡,就像是路邊的牛糞,傳來臭烘烘的味道——不止他們有,斯格鎮的村民也有。但羅曼覺得應該是發酵環境不同。
他適應了斯格鎮的臭味,並且逐漸讓他們褪去那種臭味。卻沒適應康德領的臭味。
“你們不怪你們的伯爵嗎?”
那村民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喏喏不敢言。
“說!”
“伯爵老爺蠻好的,就是因為別的貴族老爺怕俺們的伯爵老爺,所以才不敢在這裡殺人哩。拿走糧食的時候,那些老爺還說是借俺們的。”
大家都清楚借是什麼意思。
最起碼有個指望,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
要是沒有伯爵,他們只會更慘。
“他們還做了什麼?”羅曼又問,“說出來,我聽聽,每個人最少說一件事。”
一說這個,那些村民互望一眼,只好紛紛開口
“伊德家的地被踩踏了,今年肯定少了很多收成……”
“鮑斯管事的女兒被一個野獸老爺上了,他是管磨坊的,當時他的女兒就在磨盤磨面,那老爺就把她按在那——事後給了一筆嫖資……”
“塞特放羊的時候衝撞了一個鹽家的老爺,於是把他吊起來抽了十來鞭子,塞特沒撐過去,就死了……”
羅曼插話道:“不是說你們的伯爵不讓他們殺人嗎?”
“是塞特沒撐過去。”那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