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子時初刻。
終南山籠罩在薄霧中,演武場上的三千弟子身披銀色軟甲,五大信物的光芒在陣旗上流轉。文逸辰站在點將臺中央,驚鴻劍與武安君劍鞘並立,劍身上 “止戈” 二字與頭頂北斗七星形成微妙共鳴。遠處,新帝的御林軍已抵達山腳,火把連成一片,宛如一條赤色巨蟒盤繞在終南山下。
“報 ——!” 一名弟子策馬而來,“御林軍前鋒已過雲門關,距山門不足五里!”
文逸辰點頭,目光轉向山門前的百姓隊伍。數百名老弱婦孺手捧寫有 “祈太平” 的燈籠,自發組成人牆,將御林軍的必經之路堵得水洩不通。為首的老婦人正是當年洛水蝗災中被天下派救下的張婆婆,她拄著柺杖,顫巍巍地舉起一塊木牌:“文門主救過我孫兒的命,要殺他,先從老婆子屍體上跨過去!”
山腰處,諸葛明操控著三百隻 “神火雷鳥” 在雲層盤旋,每隻鳥的爪間都綁著寫有 “民貴君輕” 的傳單。葉清歌率領崆峒弟子佈下 “離火陣”,赤色火焰在陣紋中流動,與山下御林軍的火把遙相輝映,卻暗含 “以火克金” 的玄機。硃砂則帶著 “火字堂” 弟子混入百姓隊伍,隨時準備保護手無寸鐵的民眾。
金鑾殿的明黃大帳中,新帝望著山下的 “止戈” 旗,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龍案上的始皇帝罪己詔副本。李崇古跪伏在地,額頭沁出冷汗:“陛下,只需一聲令下,神機營的火器便可將這些草民連同逆賊一併誅滅……”
“住口!” 新帝突然拍案而起,目光落在帳外請願的百姓身上。一個孩童舉著歪歪扭扭寫著 “謝謝文哥哥” 的木牌,在火把照耀下,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新帝忽然想起自己年幼時,也曾在民間見過這樣的笑容,只是後來被朝堂的權謀漸漸掩埋。
子時三刻,御林軍的前鋒終於按捺不住,揮刀劈向擋路的百姓。文逸辰眼神一凜,正要下令反擊,卻見張婆婆突然撲向刀刃,被眼疾手快的硃砂拉開。與此同時,諸葛明的 “神火雷鳥” 集體俯衝,將傳單撒向御林軍陣列。
“御林軍的兄弟們!” 文逸辰的聲音透過 “傳音竹蜻蜓” 傳遍山谷,“你們可知,三年前你們吃的賑災糧,有一半來自天下派的義莊?你們家中的老人孩子,曾在血煞盟手中被我們救過!” 他敞開衣襟,露出胸前與百姓交換的平安符,“我文逸辰無兵無馬,有的只是江湖人的信任!”
御林軍陣腳騷動,一名小校突然擲槍跪地:“末將記得,去年母親病重,是天下派醫堂免費施藥!” 緊接著,更多士兵放下兵器,他們的目光從明黃的龍旗轉向山上的 “止戈” 旗,眼中的殺意漸漸被愧疚取代。李崇古見狀,抽出腰間佩劍:“反了!給我殺 ——”
他的話未說完,便被新帝的貼身侍衛制住。新帝走出大帳,望著山上山下的百姓,忽然想起李明軒在洛水皇陵的癲狂:“原來真正的‘黃雀’不是別人,是我自己心中的貪念。” 他取出懷中的始皇帝罪己詔,對著文逸辰方向深深一揖,“先生教我,何為‘止戈’?”
文逸辰縱身躍下山門,五大信物在掌心發熱,與新帝手中的詔書形成共振。他指向東方漸白的天空:“止戈不是放下武器,而是用武器守護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陛下可知,始皇帝為何在罪己詔中痛斥自己?因為他終於明白,武力能征服天下,卻征服不了人心。”
新帝望著滿山的 “止戈” 旗,又看看手中的詔書,忽然將其高舉過頭頂:“傳朕旨意,罷黜李崇古等權臣,大赦天下派眾弟子。即日起,開倉放糧,減免苛稅,江湖事江湖了 ——” 他的話音未落,百姓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就連御林軍也忍不住跟著鼓掌。
卯時,終南山巔。
文逸辰與新帝並肩而立,五大信物與始皇帝詔書懸浮在空中,形成 “天下大同” 的全息投影。各大門派代表陸續趕來,少林智遠師伯扛著禪杖,武當清虛子道長撫琴而笑,峨嵋鐵柺師太嚼著糖桂花糕 —— 彷彿十年前的隱世歲月從未結束。
“文門主,” 新帝望著山下其樂融融的場景,“朕想將始皇帝罪己詔公之於眾,讓天下人知道,朝堂也能知錯就改。”
文逸辰點頭,驚鴻劍輕輕一揮,詔書化作萬道金光,飛向大江南北。他望向遠處的洛水,那裡曾是陰謀的中心,如今波光粼粼,倒映著終南山的 “止戈” 大旗。硃砂抱著機關鳥逗弄孩童,葉清歌在教弟子們辨認草藥,諸葛明則在除錯新改良的 “利民機關”—— 江湖終於露出了它該有的模樣。
“師父們,” 文逸辰對著虛空低語,“天下派已立,江湖的公道,弟子會用一生守護。”
山風拂過,驚鴻劍鞘上的 “天下” 二字與新帝腰間的龍紋璽碎片隱隱發光。遠處,不知何人又唱起了那首童謠:“止戈旗,民心聚,天下派裡出正義……”
始皇帝罪己詔公之於眾後,新帝勵精圖治,朝堂與江湖達成 “互不干涉、共護蒼生” 的約定。天下派在終南山開設 “止戈書院”,廣收江湖與朝堂子弟,傳授武學與治國之道。五大信物化作五行靈珠,鎮守江湖五方,每逢災劫便會現世護佑百姓。
文逸辰終身未入朝堂,卻成為江湖與朝堂共同認可的 “止戈守護者”。他常說:“真正的天下派,不在山頭,在每個人願意為正義挺身而出的心裡。”
而那柄驚鴻劍,最終與武安君劍鞘一同封存於終南山的 “止戈閣”,劍身上的 “止戈” 二字,永遠映照著江湖的朗朗乾坤。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