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女士在公司當慣了喻總,即便是日常說話,也不自覺流露出那股強勢的氣質。
盛枳推開二樓的房門,掃了一眼屋內的裝潢,東西一應俱全,應該是喻女士的手筆。
她沒動衣櫥裡的東西,反倒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套換洗的睡衣,衝了個澡,洗掉幾個小時奔波的疲憊後,這才下了樓。
喻安荷瞥了一眼她身上的那條單薄的睡裙:“雲京最近降溫,晚上多穿點。”
盛枳沒由來感覺一陣涼風吹過,縮了下脖子,點點頭。
母女倆坐在一起吃了頓索然無味的飯後,盛枳再次回了房間。
第二日,她尚在睡夢中,就聽見有人在外面敲門:“小姐,喻總讓我喊你起床。”
盛枳眼睛尚未睜開,眉頭擰成一團,不情不願地從床上坐起來,語調帶著淡淡的鼻音,拖腔帶調的:“知道了。”
她昨晚有點兒失眠,一直到凌晨兩三點才睡著,這會兒精神狀態自然算不上好。
吃過早飯後,喻安荷真如昨天說的,開車帶她出去了。
目的地是雲京大學附屬醫院。
她坐在年輕 的女醫生辦公室裡,安靜地看著喻女士和那人寒暄:“允傾,麻煩你了。”
被叫做允傾的女醫生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點了點頭,帶著盛枳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檢查。
盛枳心裡沒由來跟著忐忑起來,自打繫結那個莫名其妙的系統之後,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好了不少,至少不會半夜被病痛折磨得睡不著了。
但現代醫療科技能不能檢查出來這些,她也未可知。
她和喻女士同時盯著正在看檢查單的醫生,眼底皆是不自覺帶了幾分期待。
女醫生放下檢查單,撞上盛枳的淺色的瞳孔,不自覺眨了下眼,嘴角再次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有點兒感冒,聽你媽媽說你在乾寧上大學,那邊的溫差和這邊還是挺大的吧。”
盛枳聽出來她在轉移話題,體面的沒有拆穿:“是有點兒。”
“我給你開點兒藥,自己去一樓取可以嗎?”
言外之意是,有些話她在場不適合說。
盛枳拿著單子出門的那一刻,不經意回頭,看到醫生滿臉無奈地衝著喻安荷搖了搖頭。
看來是沒查出異常。
她也分不清心裡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索性不去思考,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頭的一紙藥方上。
……
剛送走老熟人,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再次被人敲響。
謝允傾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抽空抬頭:“請進。”
見來人是謝予臣後,她徹底放棄了自己溫婉醫生的人設,語氣染上些嗔怪:“呦,這不謝大少爺嗎?連暑假都不回家的人,這會兒怎麼捨得回來了?”
她說話時謝予臣還偏著頭看向門外的走廊,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剛才那人。
聽見謝允傾這麼說,他才不緊不慢收回視線,長腿一邁,進了辦公室,隨意抽了把凳子坐下,沒個正形道:“不是你假傳聖旨,說老爺子生病了,把我騙回來的嗎?”
他笑裡帶了些痞氣:“爺爺知道你背後這麼咒他嗎?”
謝允傾語塞:“說你呢,少轉移話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再說我又沒亂說,最近換季,老爺子精神頭確實不怎麼樣。”
“你作為謝家這一輩的嫡長子大少爺,難道不應該侍奉盡孝嗎?”
謝予臣聽出她話裡的揶揄,毫不留情地反擊了回去:“堂姐,大清早就亡了。”
“……”
“再說不是還有謝琰嗎?他不是考回京大來了嗎?你們怎麼不折磨他?”
他一邊說著,一邊百無聊賴地理著桌上的幾張A4紙,餘光不經意的一瞥,被其中一張紙上就診人那一欄的名字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