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青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就是肺中生出了不該有的惡核,就像樹上長了毒瘤,會慢慢侵蝕正常的肺葉。"
他邊說邊取出紙筆,簡單畫了個肺的輪廓,在上面點了幾個黑點:"這些惡核會阻礙呼吸,還會隨著氣血執行擴散到其他地方。"
“用你們能理解的說法就是肺積,最嚴重的肺積。”
“肺積!”
秦昭翎驚撥出聲,她知道肺積意味著什麼。
那可是連宮中御醫都束手無策的頑疾!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秦昭翎看向父親,卻見秦瓊神色異常平靜,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她的心猛地揪緊了,聲音不自覺地發顫:"爹......您......"
"您早就知道了?"
秦瓊輕嘆一聲,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之前軍中的大夫就給爹診斷過,也是說......"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秦昭翎突然提高了聲音,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非說是什麼舊傷!"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泛出了青白色。
這些日子來,她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熬藥,不讓下人代替就是為了能夠準確的把握火候。
看著父親喝下那些所謂的"治傷藥",還傻傻地以為真的只是舊傷復發......
秦瓊伸手想為女兒擦淚,卻被她倔強地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爹不是有意瞞你......"
"只是這病未有解法,只能慢慢調養,告訴你娘和你,除了讓你們日夜憂心,又能如何?"
秦瓊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女兒哭紅的眼睛上。
“爹寧願你以為是舊傷,至少......至少你每日還能笑著跟爹說說話,還能像現在這樣使使小性子......”
秦昭翎的眼淚突然決了堤。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地滾落。
那些倔強的、賭氣的話全都哽在喉嚨裡,化作一陣陣壓抑的抽泣。
父親的話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剖開她的心。
原來那些她以為稀鬆平常的日常,那些送藥時的說笑,那些故意使的小性子,都是父親小心翼翼守護的珍寶。
"爹......"
她終於擠出一個字音,卻顫抖得不成調子。
身子先於意識行動,她猛地撲進父親懷裡,把滿是淚痕的臉埋在那熟悉的胸膛上。
秦瓊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撞得輕咳了兩聲,卻立即用寬厚的手掌撫上女兒的發頂。
他感受到懷裡的身軀在劇烈顫抖,溫熱的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傻丫頭......"
他的聲音也啞了:"爹這不是好好的......"
話音未落,秦昭翎突然從父親懷中掙脫,踉蹌著後退兩步,臉上帶著決絕,猛地在楚天青面前重重跪下。
"咚!"
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響讓秦瓊猛地站起身:"昭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