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昌心中暗自不忿。
不過是個買來的妾室罷了,值得這般大驚小怪?
哪家老爺不是把小妾當做玩物?
沒將她轉手送人已是仁至義盡了。
他斜眼瞥了瞥地上冰冷的屍身,嘴角泛起一絲不屑。
在這世道,小妾與奴僕無異,甚至還不如府中伺候多年的老僕體面。
主人高興時賞個笑臉,厭倦了轉手送人,她們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只是這位楚公子,似乎還不太明白這種規矩。
李世民輕輕拍了拍楚天青的肩膀,溫聲道:"楚公子不必自責。你已竭盡全力,是她命數如此。"
說罷,他轉向鄭德昌,目光陡然轉冷:"雖說我大唐律法並未禁止官員出入風月場所,但身為朝廷命官,染上這等惡疾還禍及家眷,實在有辱官箴!來人!"
他一揮手,兩名侍衛立即上前。
"將鄭德昌押入御史臺獄,嚴加審訊!"李世民沉聲道,"好好查查,這些年他可曾借職務之便,行貪汙受賄之事!"
侍衛上前,欲將鄭德昌帶走,但見他突然站起身,挺直腰板喝道:"且慢!"
“我乃大唐正七品官員,按律法,即便是御史臺要拿人,也需先具狀彈奏,待聖上批了'付法司推勘'的敕令,方可收押審訊,尊駕如今無憑無據就要拿人,莫非是置我大唐律法於不顧!”
鄭德昌說完,自以為這番義正辭嚴必能震懾眾人。
不料院內眾人非但不懼,反而像看跳樑小醜般盯著他,眼中盡是譏諷之色。
程咬金有些繃不住了,強忍著笑道:“沒想到你倒是熟知律法。”
"那是自然。"鄭德昌傲然昂首:"本官熟讀律令,豈容爾等肆意踐踏法度!"
“挺好挺好。”
程咬金連連點頭,隨後卻是拍了拍他的臉道:“但我這人就是不愛循規蹈矩怎麼辦?這麼著吧,你直接去御史臺告我狀去怎麼樣?直接讓御史臺過來拿我?”
說著,程咬金臉色一冷,對身後的侍衛道:”帶走!”
話音剛落,兩名虎背熊腰的侍衛已如猛虎般撲上前去。
鄭德昌還欲掙扎,卻被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像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
"你們...你們這是目無王法!"
鄭德昌雙腳離地,猶自踢騰著叫嚷,但任憑他如何掙扎,那兩條腿在半空中徒勞地蹬著,活像只被捉上岸的螃蟹。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鄭德昌聲嘶力竭地叫嚷著,聲音卻越來越遠。
李世民不再理會鄭德昌,看著已經死亡的鄭夫人,揮手叫來兩名侍衛:“找個好地方,把她埋了吧。”
剛說完,李世民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由的踉蹌著後退兩步。
幸好楚天青眼疾手快,趕忙伸手扶住了他。
“老爺!”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急忙圍了上來,臉上寫滿擔憂:"楚公子,老爺這是......"
"無妨。"
李世民閉目定了定神,輕輕揉著太陽穴道:"許是方才動怒過甚,一時氣血上湧,稍事休息便好。"
見李世民臉色蒼白,不像是被氣的,楚天青忍不住問了一嘴。
“老哥早晨可曾量過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