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來的時候她好像也哭了,好像是是因為罰她扎馬步。
他搖了搖頭把門關上,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愧疚。
葉文文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按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臺,看他下來就問:“這次回來能待幾天?”
這個問題她問了太多次,已經麻木了。
“兩三天吧,部隊上還有任務。”林大國坐下來,他也不想吵架,想好好地和家人吃頓飯。
兩人之間是很久的沉默,不是無話可說,是太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葉文文嫁給他的時候,就猜到了和軍人一起組建家庭的困難。可那時候她正年輕啊,覺得什麼都不怕,在父母和親友的反對中,義無反顧地從城裡嫁到這個偏遠小鎮。
後來如她所料,兩個人聚少離多日子也越過越平淡。
再後來,有了林悠,葉文文字以為有了孩子自己的日子能好過些,至少孩子會一直在她身邊。
可她還是錯了,孩子比她更想象中更需要爸爸。
她為自己難過,也為孩子難過,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和她承受一樣思念的人。
“我一直覺得當初嫁給你是我固執的決定,所以後來的日子我都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可是悠悠沒有錯,她只是個孩子,我不奢求你能像其他父親一樣陪伴她成長,但你能不能別對她那麼苛刻?”
葉文文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林悠在雪裡抬頭看天,那種落寞又酸澀的眼神讓她心如刀絞。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林大國點了點頭,看著桌上的日曆,停留在十月的那一頁,上面有一個日子被畫了一個圈又打了一個叉。他艱難說:“悠悠她會恨我嗎?”
“不知道,早點睡吧。”葉文文擦了擦眼淚起身進了臥室,留下林大國一個人在昏暗的房間裡看著日曆呆坐良久。
孩子是第一次做孩子,他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他想要林悠乖巧聽話,同理林悠也想要爸爸溫暖可以依靠。
原來,無論什麼關係,人和人之間的需要是對等的。林大國倒在沙發上,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格外壓抑。
林悠大口扒著飯都不敢抬頭看,好不容易吃完飯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林大國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要期末考試了?”
“嗯,快了。”林悠低頭看著自己的鞋,腦子裡卻在想謝子衿有沒有好一點,自己今天要不要去他家避一避。
“你覺得有幾分把握?”林大國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問。
把握?
林悠心裡笑了,很想反問一句“您問的是不及格的把握?還是及格的把握?”但想到自己如果這麼問,肯定又要被罰扎馬步,還是不要了。
想了想給了一個十分中肯又模糊的回答:“一半一半吧。”
可林大國好像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放下報紙皺起眉,“我不是聽你媽媽說你成績有所提高嗎,怎麼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