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修雖有剎那猶豫,但終究被至靈之物的誘惑驅使,毅然催動法寶緊隨其後,向知劍峰巔飛去。公子辰見狀,手中玉骨折扇“唰”地合攏,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笑意“好個古長青!這等氣魄膽識,當真是華清門不世出的人物,單是這股凜然氣勢,便足以令整個華南洲修仙界為之震動。只是不知,他方才所言究竟是信口開河,還是確有依仗?”
公子辰目光轉向立於身側的邋遢真人和蕭巨神——這兩位曾在古長青手中吃過大虧的高階修士,此刻臉色複雜,眼神中既有迷茫又似藏著思索。蕭巨神素來沉默寡言,公子辰便將視線定格在邋遢真人身上。
邋遢真人長嘆一聲,語氣帶著後怕“當日與古長青交手,他的神念如天羅地網般籠罩千里,那股強橫無匹的神威,直教我等如墜冰窟,自覺如螻蟻般任人宰割。他當時並未以神念直接傷人,而是以青蜃壺之威將我等困住。事後我等反覆推演,都覺得以他當時的修為,絕無可能施展那般力量。若說其中沒有蹊蹺,唯一的解釋便是有神秘高人以附神**借他身軀施展神通!”他頓了頓,補充道,“況且那禁靈巨劍,他自稱是前輩所贈;就連青雲峰失傳已久的青蜃壺,若無人暗中相助,又怎會落入他手?”
公子辰指尖輕叩扇面,眸光銳利如劍“你們的推論看似合理,卻忽略了另一種可能——或許,那些力量本就是他自身所有。”
邋遢真人和蕭巨神渾身一震,異口同聲追問“什麼可能?”
公子辰望向知劍峰方向,此刻群修已隱沒在峰腰的雲海中,他沉聲道“那足以碾壓你們的力量,或許根本不是借他人之手,而是他古長青自身的實力!”
向來沉默的蕭巨神失聲驚呼“這絕無可能!”邋遢真人也強笑道“辰公子莫要玩笑!九次凝嬰失敗的‘廢材’,怎可能在短短數年間,修至能將我等殺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境界?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亦不願相信,但細究之下,此說並非毫無根據。”公子辰眼中閃爍著智光,“諸位可曾細想古長青的修仙歷程?他十歲入華清門,十三歲達煉氣大圓滿,十五歲築基,此後每年至少突破一個小境界十九歲結丹,二十二歲便至結丹後期大圓滿——這般修煉速度,堪稱修仙界千年難遇的超級天才!可偏偏在凝嬰關口連遭九次挫敗……”他話鋒一轉,語氣凝重,“自我渡過心劫、心境通明後,看待事物便多了幾分考量。世人只知他九次凝嬰失敗,便視他為廢材,卻不曾想一個能以每年一境的神速修行者,即便凝嬰受挫,根基與天賦又怎會陡然消失?我猜這九次失敗,恐怕另有隱情!”
邋遢真人等人臉色劇變,心底已隱隱認同公子辰的推斷。公子辰冷笑一聲“古長青又非愚鈍之輩,若無絕對實力,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持有至靈之物,還放出‘生死勿論’的狂言?依我看,此番群修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邋遢真人喟嘆“辰公子高見!老道雖不願接受,卻也覺得此說甚有道理。走!我等且去峰巔,看這究竟是古長青的狂言,還是真有驚天底牌!”
此時,古長青已傲立於知劍峰之巔,冷冽的目光掃過陸續飛抵的群修。掌教風太沖落在他身側,沉聲問道“你方才所言當真?眼下群修環伺,皆是合體期以上高手,你當真有把握獨自應對?不必顧忌宗門,華清門雖不能與整個華南洲為敵,但也斷不會讓你獨自涉險!”
古長青躬身一禮“多謝掌教師叔關懷,但此事乃弟子私事,無需宗門插手。弟子一人,足以!”
風太沖凝視著他,忽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也罷!我早該想到,青衣侯老祖宗當年破格收你為徒,豈會看錯人?無論你這些年有何奇遇,修煉了何種秘法,師叔信你!華清門以你為榮!”說罷,他帶領九宮閣老退至峰巔之外,懸浮於虛空之中,遙遙觀望。
見華清門竟真的讓古長青獨自面對群修,眾修士心中疑竇叢生“難道華清門真以為這小輩能抗衡我等?”“或是他們打算捨棄古長青,獨吞至靈之物?”但轉念一想,以華清門的地位,斷不會因外力脅迫而犧牲弟子;若真是為了寶物,只需交出至靈之物商議分配即可,何須讓古長青獨自赴險?這無疑是對華清門乃至群修的雙重蔑視!
青城派狂人渡邊怒極反笑“華清門欺人太甚!既然你們覺得一個後輩能擋住我等,那就休怪我等無情!想靠犧牲弟子獨吞寶物?做夢!”群修紛紛響應,叫罵聲與法寶的嗡鳴聲響徹峰巔。
“夠了!”古長青突然暴喝,周身氣勢如火山噴發!合體期大圓滿的神念轟然綻放,頭頂上空赫然凝聚出一隻猙獰巨狐的虛影,利爪森然,兇光畢露,彷彿下一秒便要撲殺而下!
“合體期大圓滿?!”群修臉色驟變,喧囂聲戛然而止。褚道真先是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修為!既說此前擊敗我等的是你自身力量,為何不施展出來?若能再現那超越渡劫中期的神威,我等立刻磕頭謝罪!可若只有合體期大圓滿……”他語氣陡然狠厲,“憑你一人,也想抗衡我等二十七位高手?速速交出至靈之物,或可留你全屍!”
古長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合體期大圓滿之力,或許不足以對抗諸位,但也要看用何種神通、何種法寶!”
褚道真與渡邊臉色瞬間煞白——他們立刻想到了那隻神秘的青蜃壺!只是他們尚不知曉,那並非尋常上品靈器,而是帶有四層禁制的上古靈寶,威能遠超想象!
“動手!莫讓他祭出青蜃壺!”兩人異口同聲怒吼,同時祭出法寶殺向古長青。剎那間,“九宮誅仙劍陣”的八十一道劍氣如星河倒卷,“七殺鎮魂鼎”如泰山壓頂般轟向古長青頭頂!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古長青竟做出了一個令眾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他盤膝坐於峰巔,雙目微闔!頭頂的狐形虛影猛地發出無聲咆哮,兩隻利爪狠狠探向他的泥丸宮,彷彿要從其中攫取什麼。
青濛濛的靈光隨著狐爪的拉扯從泥丸宮緩緩溢位。此時,褚道真的八十一道飛劍已如驚虹般刺至身側,渡邊的鎮魂鼎也帶著萬鈞之勢砸落!狐形虛影驟然張口,一圈圈水紋狀的神念波動擴散開來,刺來的飛劍與砸落的巨鼎竟在半空中凝滯,甚至有微微反彈之勢!
與法寶心神相連的褚、渡二人臉色大變,急忙掐動法訣。飛劍與巨鼎瞬間爆發出刺目靈光,掙脫了神唸的束縛,再次向古長青攻去。與此同時,群修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紛紛張口噴出法寶流光,各色靈器如漫天星辰般砸向峰巔!
而此刻,狐形虛影已從古長青泥丸宮中扯出大片青濛濛的靈光,古長青原本圓睜的雙眼緩緩閉合,周身氣息陡然變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