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臨近,原來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憋屈的方式去死。
可眼前所正在發生的事情是不會以他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死不瞑目的是,他剛買了那幾輛豪車還沒有試試手感,剛購置的幾套豪華別墅也沒有時間去住上幾天。
有人曾說過,人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錢還沒有花完。
他的銀行賬戶上趴著那堆數字,冰冷又灼熱,最後也不知道會便宜給誰。
如果能傳給自己那位師弟的話,也算是自己對寺廟最後的一點報答。
誰讓自己是個僧人,沒有子嗣可以繼承呢。
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當僧人,他喜歡賺錢,然後透過金錢來實現自己的購物**。
可他剛開始睜眼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身在佛門之中,他是棄嬰,是他的師父將他撫養長大。
有點想念師父了。
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如果師父還在的話,肯定會唾棄自己的所作所為。
滴答,滴答。
蔥綠色的髮絲,一根根穿入他的面板血肉裡面,像是一隻只擁有自我意識的蟲子正在蠕動。
它們此刻正爬向他的臉頰、鑽入他的鼻腔、侵入他的心臟,還饒有興趣戳了戳。
原本小麥般的膚色,因被蔥綠色髮絲所侵蝕而染綠,好似一張鋪滿小蔥碎末的蔥油餅。
他的身軀被高高吊了起來,脖頸、四肢、後面都被無數蔥綠色髮絲所包裹著,纏成一顆綠色繭子。
血液,被髮絲所嫌棄的猩紅血液,一滴滴落下,在下面的屋脊上浸染成一朵紅色蓮花。
他的身體正在逐漸冰冷,他的意識正在消散。
恍惚間,他又聽到了那一陣縹緲詭異,沒有任何感情溫度的歌聲。
那不是人類生命所能發出的聲音,而是機器。
“初音未來菩薩……”
在歌聲響起的時候,又隱隱傳來了一聲低喃。
後悔嗎?
有點,可更多是不解。
為何一尊泥塑的雕像,會突然間活了過來?
……
“這裡就是初音山?”
帶上那位慧明僧人,跟隨著他的指引,如意等人開車來到水戶,找到了這座初音山。
這是一座小山,山高200~300米,山腳的植被有些稀疏,也不險峻,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座山都沒有什麼神異的地方。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根據住持師兄曾發過的一個地址找來。”
“上去看看。”
武田三郎依舊手持禪杖,一馬當先走在前頭。
走了一會兒,前頭登山開道的武田三郎就覺得不對勁。
山腳處的植被稀疏,可越往上,山上的植被就越豐茂,現在正值冬季,可這裡的植被依舊翠綠長青,這個季節,它們本該是落葉的。
而且,周圍密林裡面,總是傳來一陣窺探的感覺,可定睛一看,什麼異常也沒有。
“大家小心,這裡不會是什麼善地。”
武田三郎提醒一句,又往上登臨100多米,隱約看見山頂之上有一座寺廟坐落於密林之間。
此時,周圍林木簌簌作響。
一片黑雲從天上籠罩而來,將整座山頭包裹著,四野登時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