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件比活下去還要簡單千百倍的事情。
這世上實在有著太多的行為可以招致死亡。
能夠自己選擇死亡的方式,這或許是人類僅剩的最後一抹自由色彩。
而現在,井上優男明顯感覺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抹自由色彩被人剝奪了。
他,此刻想死也死不成了。
這無疑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不想背叛自己的信仰,可也深知以自己的心性,是絕對無法扛過敵人千方百計的逼迫引誘。
他最終還是會在一次次試探中,選擇了妥協、投降。
所以他才儘可能選擇了死亡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聖母的虔誠信仰。
而自殺過一次的他,很難在短時間內再度擁有自我了斷的決心。
井上優男靜靜坐在車子裡面,望著那一條湊得很近的秋田犬怔怔出神。
“喲,他似乎被嚇傻了。”
這一次,井上優男清楚聽見了,說話的是那一條狗。
“看他這副痴呆的模樣,可能是被嚇得尿黃褲襠了吧。”
井上優男緩緩回神,這一條狗的嘴巴比那些大阪大媽們罵人的嘴巴還會損人。
“唉……”
井上優男嘆了口氣,選擇開啟車門走了出去,高舉著雙手的投降姿勢。
他很瞭解自己,知道自己是扛不住敵人的一系列可能有的凌厲審訊手段。
與其在飽受一番**折磨之後,再選擇坦白合作,那他覺得自己應該直接跳過這一個環節。
這樣會不會投降得太快?
可是啊,那個可以為聖母信仰而死的虔誠信徒,井上優男,已經在剛才選擇了自殺。
只是沒有死成。
現在主宰這一具年輕軀體的人,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井上優男。
他有著很多人性的弱點,比如貪生怕死,害怕疼痛折磨。
有時候他也在思考這樣太過於瞭解自己,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畢竟無論從哪個評判標準來看,他很難算是一個能觸控合格底線的人。
當然,他也可以假裝先強硬一下,以此在這些人面前稍微彰顯一下自己的骨氣。
“就算你們阻止我的自殺,我也什麼都不會說,因為我始終堅信自己對聖母的信仰!”
井上優男很想這樣說一番話,來表現自己身困敵營的高潔骨氣。
可當那位蓮生大師平靜目光掃來的時候,他的心跳彷彿落了一拍,第一句出口的話變成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情報,只要是我所知道的,我都願意坦白。”
這話一出口,井上優男自己先愣了一下,而後變得坦然起來。
“……”
“……”
伊織宮司與犬神臉上表情同時一怔,心中同時升起一種難以置信,這裡面肯定有詐的想法。
“這個人不好對付啊!”
犬神從車蓋上跳了下來,神情凝重,繞著井上優男轉了一圈。
“你調整心態的能力真是讓人讚歎,難怪你可以在奧姆真理教那樣的邪教裡面身居高位。”伊織宮司語氣也跟著凝重了些。
“在我之上還有三位藏主與教主、神靈,與我並列的則有三經五部七論十五個人,我只能算是一箇中層幹部。”井上優男認真解釋著。
“就是你在海島上假裝成警察,殺害黑川多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