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肩膀裹著厚厚的白布,臉色蒼白,腳步卻依舊沉穩地踏入內侍監。
“哎喲,葉副總管,您這是怎麼了?”
眼尖的太監一見,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滿是“關切”。
葉修擺擺手,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虛弱:“無妨,昨夜出宮辦差,遇到幾個不長眼的地痞,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
“地痞?京城腳下,竟有如此大膽狂徒!”
眾人嘴上說著,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肯定是去查什麼要命的案子,得罪了狠角色!
一時間,內侍監內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甚囂塵上。
訊息很快傳到了乾元宮。
“什麼?葉修受傷了?!”
溫清歡正在批閱奏摺,聞言猛地抬起頭,手中的硃筆都頓住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揪緊了一下。
“宣他覲見!”
聲音裡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和緊張。
葉修很快來到乾元宮。
“奴才葉修,叩見陛下。”
他單膝跪地,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沙啞幾分。
溫清歡快步從御案後走下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纏著白布的肩膀上,眉頭狠狠蹙起。
那雙平日裡銳利沉靜的鳳眸,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擔憂。
“起來說話。”
她的聲音比往日柔和了不少。
“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太醫看過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葉修站起身,垂著頭:“回陛下,是奴才無能,在追查戶部侍郎周正貪腐案時,遇到些許阻撓,不慎受了點輕傷。太醫已經瞧過了,並無大礙,休養幾日便好。”
他刻意隱瞞了遭遇暗影襲擊的驚險,只輕描淡寫地說是“些許阻撓”。
但“周正案”三個字,足以讓溫清歡明白其中的兇險。
周正背後牽扯的勢力,她心中有數。
葉修能從那些人手裡討到好,還拿到了關鍵證據,已是殊為不易。
“些許阻撓?”溫清歡冷哼,語氣卻不是針對葉修,“那些蛀蟲,為了保住自己的髒銀,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
她看向葉修蒼白的臉,心中那份擔憂更甚。
這個奴才,雖然是個太監,卻比朝中許多所謂的棟樑之材都要有用得多。
也……讓她安心得多。
“王福全!”溫清歡揚聲道。
內侍監總管王福全連忙躬身進來:“奴才在。”
“即刻從內庫調撥最好的傷藥給葉修送去!”溫清歡語氣不容置喙,“再將朕私藏的那瓶‘玉肌續骨膏’也一併拿來!”
王福全聞言,心中巨震!
玉肌續骨膏!
那可是宮廷秘藥中的極品,療傷聖藥!據說生死人肉白骨雖誇張,但對內外傷確有奇效,尋常妃嬪都難得一見,陛下竟然要賜給一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