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案的塵埃落定,葉修在宮中的名頭更響,幾乎無人不知這個從太監底層爬上來的副總管。
乾元宮內,溫清歡召見葉修的次數愈發頻繁。
有時候,甚至不是為了什麼軍國大事。
“葉修,你說,這滿朝文武,有幾個是真心為朕,為這大周江山的?”
溫清歡沒有批閱奏摺,只是站在窗邊,聲音裡帶著幾分尋常女子才有的落寞。
葉修垂首:“陛下聖明,自有公論。奴才愚鈍,只知為陛下分憂。”
“分憂?”溫清歡轉過身,盯著他,“你倒是說說,朕現在最憂心何事?”
葉修心中一跳,這女帝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測了。
他斟酌著開口:“陛下憂心的,自然是國事繁重,宵衣旰食,龍體勞累。”
溫清歡輕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她踱了幾步,突然道:“你這太監,倒是有趣得很。尋常太監見了朕,大氣不敢出。你倒好,還敢揣測朕的心思。”
葉修連忙跪下:“奴才該死!”
“行了,起來吧。”溫清歡擺擺手,“朕就是覺得悶得慌,想找個人說說話。他們都怕朕,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奉承。”
她頓了頓,看向葉修,眼神裡有些探究:“你說,你是不是也怕朕?”
葉修心道,我何止是怕,我是怕得要死,生怕哪天你發現我是個冒牌貨,直接咔嚓了。
嘴上卻恭敬道:“奴才對陛下,唯有敬畏與忠心。”
溫清歡沒再追問,只是幽幽嘆了口氣:“有時候,朕真想不是這個皇帝。”
這話,葉修不敢接。
【系統提示:女帝情緒波動,觸發隱藏條件。】
葉修眼皮一跳,又有任務?
這幾日,溫清歡似乎真的累壞了,連著幾日都有些精神不濟。
這天,葉修剛處理完內侍監的事務,就被急匆匆的小太監傳召到了乾元宮。
一進寢殿,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陛下病了?”葉修心中一緊。
宮女錦繡眼圈紅紅的:“陛下昨夜就發起熱來,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操勞過度,心力交瘁,開了方子,可陛下一口藥都喝不進去。”
葉修走到床邊,溫清歡雙目緊閉,臉色潮紅,嘴唇乾裂。
“你們先下去吧,我來照顧陛下。”葉修吩咐道。
錦繡有些猶豫,但看到葉修鎮定的神情,還是帶著其他宮人退了出去。
葉修端起溫在一旁的藥碗,藥還是溫熱的。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湊到溫清歡唇邊:“陛下,該喝藥了。”
溫清歡似乎在夢魘中,眉頭緊蹙,不安地囈語著什麼。
葉修試了幾次,藥都喂不進去。
“這可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扶起溫清歡,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這個姿勢,讓兩人貼得很近。
葉修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熱度,還有女子特有的柔軟。
他屏住呼吸,再次將藥勺遞到她唇邊,柔聲道:“陛下,聽話,喝了藥才能好。”
或許是他的聲音起了作用,或許是這個姿勢讓她感覺到了些許依靠,溫清歡竟然微微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