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語間的暗示，毫不掩飾。
葉修心中一凜，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奴才愚鈍，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奴才只知奉陛下之命，盡奴才本分而已。”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蕭淑慎見他這般滑不留手，鳳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在本宮面前，就不必如此拘謹了。”
她從軟榻上緩緩坐起身，那薄紗宮裝隨著她的動作，更顯誘惑。
“陛下性情淡泊，不喜奢華，這些年，倒是委屈了本宮這翊坤宮，只能勉強維持些體面。”
她語帶幽怨，卻又像是在試探。
葉修腦中飛速運轉，回憶著女帝溫清歡在乾元宮的種種。
“娘娘說笑了。”
“陛下宵衣旰食，勵精圖治，心中唯有大周江山，萬千黎民。”
“奴才瞧著，陛下並非不喜奢華，而是不願因一己之好，耗費民脂民膏。”
這番話，將女帝的“簡樸”上升到了家國層面，倒是與他之前在坤寧宮對皇后所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淑慎聽了，眼神微動。
“哦？那你且說說，陛下私下裡，都有些什麼喜好？”
她看似隨意地撥弄著垂落胸前的一縷秀髮，目光卻緊緊鎖定葉修。
這才是真正的考校。
葉修心中早有腹稿。
他微微躬身，語氣帶著幾分“誠惶誠恐”。
“回娘娘，陛下喜靜，平日裡若無要事，多在乾元宮批閱奏摺，或靜坐養神。”
“奴才曾斗膽窺見，陛下書案之上，除了各地呈上的奏章，便是些兵法韜略之書。”
“陛下偶爾也會翻看些民間流傳的話本傳奇，說是能體察民風民情，於治國亦有裨益。”
這番話，半真半假。
溫清歡確實喜靜，也確有兵書，但看話本體察民情，純屬葉修杜撰，卻又符合一個“賢明君主”的人設。
他在說起“兵法韜略”與“話本傳奇”時，不經意間催動了【易容面具】的微表情調整功能。
一絲恰到好處的“敬畏”與“不敢多言”浮現在他眉宇間，彷彿這些都是他冒死觀察得來的“絕密情報”。
蕭淑慎細長的鳳眼眯了眯。
葉修所言，與她暗中觀察到的“陛下”近期表現，倒有幾分吻合。
“陛下當真如此勤政愛民，連私下消遣都與國事相關？”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信，又像是在引誘葉修說出更多。
葉修心中暗道厲害，這貴妃果然不是易與之輩。
“娘娘明鑑。”
“奴才身份卑微，所知有限。”
“只是奴才覺得，陛下龍體康健，精神飽滿，定是勤於內修，方能日理萬機而神采依舊。”
他巧妙地將話題引向“內修”，暗示女帝的精力充沛來源於此，也間接解釋了為何“陛下”對後宮之事似乎興趣缺缺。
蕭淑慎聞言，沉默了片刻，紅唇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