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器傳來的會議錄音還在繼續，陳風聽著李專員冷靜卻步步緊逼的發言，眉頭微微皺起。
他靠在沙發的一角，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像是在打著某種無聲的節拍。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邊的霓虹燈一盞接一盞亮起，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目標行為模式異常，異能使用頻率遠超同等級異能者，且與‘治癒系’異能者小靈之間存在高度默契。建議啟動《高危個體臨時限制條例》，對其進行隔離觀察。”
“這老傢伙是真想把我關進鐵籠子裡啊。”陳風靠在沙發上，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還隔離觀察？我是不是該給他送個白大褂表示感謝？”
林雨沒接話，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調出管理局內部網路的部分許可權訪問記錄。她的眼神快速掃過螢幕，眉頭漸漸擰成一團：“奇怪……他們的討論比預想中更激烈，而且有幾個原本支援你的高層突然改口了。”
“有人推了一把。”陳風眯著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筆，在桌上隨意畫了個圈，“輿論變了。”
他開啟手機，果然看到社交平臺上關於他的熱搜已經從“冷傲天勇戰邪惡勢力”變成了“冷傲天是否控制小靈心智？”、“冷傲天真變英雄，還是偽裝洗白？”等標題。
“操。”林雨翻了幾條評論，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評論不是普通網友寫的，用詞太統一，觀點也太極端。有人在操控輿情。”
“第三方勢力動手了。”陳風冷笑一聲，將手機丟回桌面，“他們不想讓我安穩應對管理局的調查，反而希望我把注意力放在輿論上。”
小靈一直沒說話，此刻忽然輕聲問：“陳風……你真的沒有……影響過我的想法嗎？”
她聲音很輕，但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凝滯。空氣彷彿變得沉重，連空調運轉的聲音都顯得突兀。
林雨猛地抬頭看向她，眼神裡帶著驚訝和一絲緊張。她的手指停在鍵盤上，遲遲未動。
陳風轉頭看著小靈，目光平靜如水，嘴角甚至帶點笑意：“你想聽哪種答案？”
小靈咬著嘴唇，低頭不語，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被風吹動的蝶翼。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陳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看著她的臉，“我不是原版冷傲天，但我也沒對你做過任何違揹你意願的事。”
小靈抬起頭，眼圈有些紅，像是要哭出來，卻又倔強地忍住。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被壞人追殺的小姑娘，我是剛穿過來、連自己身份都搞不清的愣頭青。”陳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膝蓋，“如果你覺得我有哪裡不對勁，現在就可以走。”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
然後小靈撲哧一笑，眼角淚光未乾，卻笑出了聲：“你說得太嚴重了……我只是……有點亂。”
“理解。”陳風笑著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畢竟現在全城都在議論你是不是被我精神控制了，換誰都會心裡發毛。”
林雨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你們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來一段深情對視？搞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那你去外面透透氣。”陳風一邊說一邊開啟電腦，“咱們得主動出擊，不能等著被人潑髒水。”
“怎麼弄？”林雨問。
“很簡單。”陳風調出幾個直播平臺的賬號介面，“我要開一場直播，親自回應這些指控。”
“你現在露面，不怕被抓？”小靈擔心地問。
“怕啊。”陳風咧嘴一笑，“但如果我不出現，他們只會越說越離譜。”
他頓了頓，眼神認真起來：“公眾需要一個答案，而我，要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雨盯著螢幕看了幾秒，忽然點頭：“好，我幫你策劃這場直播。咱們得讓所有人知道，冷傲天不是怪物，也不是什麼隱藏勢力的棋子。”
“還有——”陳風補充道，“我們要找出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
他手腕上的智慧手錶微微震動，追蹤器傳來了新的資訊。
“李專員離開會議室了。”林雨快速分析路線，“他正往市中心的新聞大樓方向去。”
“看來是準備親自引導輿論。”陳風眯起眼睛，“有意思。”
直播開始前兩小時，陳風已經坐在了攝影棚裡，穿著一件乾淨利落的黑色夾克，神情放鬆得像是參加同學聚會。
“你確定要用這個表情面對鏡頭？”林雨遞給他一杯咖啡，“你看起來不像受害者，倒像來收保護費的。”
“那就讓他們看看，反派也可以很有親和力。”陳風接過咖啡，輕輕吹了口氣，“記住，我現在的形象是‘覺醒前世記憶’的冷傲天，不是原來的惡徒，也不是未來的英雄。”
“明白。”林雨除錯著裝置，“我會讓你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