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朝堂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站班的大臣中忽然走出一人,施禮奏道:“老臣以為童太尉所言差矣,濟寧侯在遼國征戰二月有餘,對南京、西京二道的山川地理熟悉無比。麾下義勇軍驍勇善戰,遼人聞之心膽俱寒,應該是北上伐遼的先鋒不二人選,如何能派去西北?”
此人正是近些日飽受詬病的清流領袖侯蒙侯元功!
童貫見侯蒙出班說話,心裡大是惱怒。眼見自己就要說動官家,把這個眼中釘扔到西北苦寒之地去吹風,這個匹夫橫插一腳豈不壞我大事?
不過侯蒙所說實乃持重之言,徽宗陛下也覺得大有道理。要說鎮守西北,老種小種劉延慶,誰都比宋江合適,倒是伐遼先鋒,宋江定能勝任!
官家微微點頭,“侯蒙所說正合朕的意思,西北之事還是在老種小種之間選一個罷,至於宋江——”
宋江聞言已知道官家的意思,還是想要自己立身朝堂,這是萬萬不可的。急忙再次跪下惶惶叩首道:“祈陛下恩准,讓臣回家守制!”
官家對宋江的欣賞,朝中眾人都歷歷在目,只可惜這宋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門心思的想要回家守孝,要說讀書在汴京難道就是不成?在京中還可以時時揣摩聖意,不至於時日一長,被天子遺忘。
見到宋江堅持,徽宗皇帝也是有些遺憾,可這人倫大事也違不得,只好勉強應道:“既然你如此孝心,朕也自當成全,不過等到伐遼起行之時,萬不可因私廢公!”
宋江叩首謝恩:“陛下寬心,若行收復燕雲大計,臣必赴湯蹈火以報君恩!”
官家這才寬心,示意身邊宮使準備擬旨,自己在龍庭之上踱了幾步宣道:“賞濟寧侯宋江,金五十斤、銀五百斤、緞三百匹、宅邸一處、奴僕百人。另賞錢十萬貫,令濟州府劃公田千畝以為建軍之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義勇軍已享上四軍餉,封為殿前第五軍,與天武、捧日、龍衛、神衛軍同列。設指揮二十,仍著宋江為都指揮使,其餘指揮由三衙調配,令駐防濟州就糧,每年參加殿前演武。”
徽宗此舉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現在義勇軍的編制已經達到八千之眾,就算他對宋江再放心,可是童貫之言也是提醒了他,不能放縱兵馬掌握與私人手中。如此這般處理,一是讓自己安心,不虞有五代之禍。二來也算保全宋江,不至於以後有人告義勇軍是他的私軍。
官家對宋江當得上是處心積慮、關懷備至,生怕這個年輕人犯下什麼錯事,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他哪裡知道,這才是宋江最怕的事情!義勇軍中有太多見不得人的地方,真要是朝廷派下去二十個指揮使,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宋江心中有些發涼,卻又不敢明著駁回聖意,只好曲線救國:“陛下,濟州義勇本是當地民軍,軍中的兵士都為本地主戶,家中均有妻兒老小在堂。要是轉升為禁軍,只怕微臣無法管束,還望陛下三思!”
徽宗皇帝一愣,他倒是一時忘記了這件事情,此事早在本月前便就鬧過一回了,弄得童貫到宮中特意找自己解釋。這個怎麼辦?八千軍馬要是民軍的話,實在太多了些,可是這個編制朝廷已經是下發了的,再要更改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臉面?
宋江見官家猶豫,心知或是這編制太大,朝中定是有人說了什麼,急忙說道:“陛下,義勇軍原本編制五千,當地主戶已是不堪足用,此次北上戰損兩千餘人,現下只有一兩千人,再要招到八千之數也是難了,臣實屬無力招滿編額,懇請陛下明察!”
童貫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只是冷眼觀瞧形勢。現在看見宋江主動要求縮編,自然是正合他意!
“陛下,義勇民軍的確編制過大,依臣之見,就按照最初的三千編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