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今天一日,清晨便早起奔波一日,到現在終是疲憊已極,晚上又喝了幾杯,在幽幽琴音之下,竟如同聽見催眠曲一般,倒在案几上睡著了。
周安安看著宋江安靜的側在案几上,微微的打著鼾聲,有些意外。
見他睡得香甜,喊了紅玉過來,兩人勉強把宋江抬到床上,侍候著脫了外套靴子,蓋好被子。
紅玉大大的不忿,人人都說這宋江是個風流人物,怎的到了自己姑娘院裡聽琴都會睡著。
安安見她臉上氣鼓鼓的,怕她吵到松江休息,忙把她拉了出去。
剛一出門,紅玉便忍不住了:“安安姐,你怎的如此放縱他?這呆子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記掛,我可是從未見過這等張狂之人,不過一個民軍的首領,值當這麼肆意麼?”
安安臉色一沉:“紅玉,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是沒有分寸,三郎是何等樣人我心裡清楚的很,不用你來饒舌!”
紅玉大急:“安安姐姐,你萬萬不要給他騙了,這種男人一心只求榮華富貴,哪裡對女子會有半點真心。那日在潘樓上他對公主是情意綿綿,不到幾日便來逛這煙花之地,這種人你還相信?”
安安冷著臉:“紅玉不要再多說了,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紅玉見自己勸說無用,有些喪氣,怏怏而去。
看著紅玉離開,安安覺著有些意興闌珊,慵懶靠在軟墊上若有所思。
這時外面有人招呼:“安娘,酒菜已經備齊,現在要端進來麼?”
安安正想接話,只聽見紅玉的聲音:“已經不用了,某人已經拜見周公去了,你們拿回去吧。”
安安真的有些惱了,這個紅玉比從前真的愈來愈放肆了。
安安喚住來人,吩咐道:“你們將熱的先端回去,冷盤放下,把酒溫好,說不定等下能用上。”
來人依命辦好這才退下。紅玉氣惱,不再說話,氣呼呼回自己房中去了。
安安暗道,這丫頭也是大了,怕是有自己的主意了,或許是到了該讓她自立門戶的時候。
宋江也是疲了,一覺睡到天色微亮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似是在女子的閨房裡,這大床上白紗罩著,枕被上有著淡淡的清香,他回憶一下,便想起昨夜的事情,自己應該是在安安的房裡。
宋江坐起身來,看見安安趴在床邊眼睛閉著,想必是睡著了。
宋江悄悄起身披上外套,看著安安想了想,還是將安安抱起小心放在床上,幫她脫去繡鞋蓋好薄被,再掖了掖被角,端詳一下靜悄悄的走了出去。
宋江把門輕輕關上之後,安安睜開了眼睛,她一直便沒有睡死,宋江一下床她便醒了。
當宋江抱住她時,安安已是不知所措、心如鹿撞,雖說她身在風塵,但與旁人有些不同,她一直便是自由之身,只賣藝而不賣身。
雖是對宋江有些心許,但事到臨頭卻還是有些害怕起來,宋江把她抱起時她已是全身僵硬,連睜眼都不敢只好任他擺佈。
幸好他只是幫我蓋上被子,安安到現在依舊心跳得厲害,慶幸之餘一股失落又湧了上來。
莫非他是看不上我麼?還是嫌我是風塵女子?安安捂著心口胡思亂想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安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些,外面紅玉卻來喚門:“姑娘可是醒了?”
安安慵懶道:“紅玉何事?”
紅玉見安安答話,知道是醒了,輕推開門進來說話:“方才樓裡掌事來過一趟,說是姑娘昨夜推卻了肅王,惹得肅王不滿,要姑娘上門去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