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本來頭髮就少,這會頭髮都快禿了,他不怕男教師,怕女教師,特別怕這種正規院校畢業的,有正式編制的女教師。兩個女教師輪流一人說一句,把他說的頭都大。這件事情追究起來,他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行,行!你們給個方案。學校就這麼點經費,你說我怎麼辦?哪裡有錢請保安。”
於是安志剛適時出現了,開始跟兩個老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條件從學校要公開道歉,變成了學校要公開澄清事實,也算是把以前學校的傳聞做了個澄清,還安晴一個清白。
“那個……,安晴啊,你跟南哥真沒在談戀愛?”張亦紅問的期期艾艾的,這個訊息太勁爆了,連劉貝貝都開始豎起耳朵聽。
安晴失笑:“真沒有。不過,南哥真挺好,以後啊,誰要當我嫂子可真有福氣了。”
“唉。”沒有八卦聽,劉貝貝嘆了口氣。
“哦。”這邊張亦紅聽的面紅耳赤。
安晴把書本拿出來,收斂了心思把專注力都放在學習上。
伴隨著連續三天的考試,初二學年結束了。
這年的七月,溪城市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楊大死了!
楊大上次出了那件事情,看似被壓下去了,實際上沒有,因為事情鬧的太大了,一直有人把這件事情翻出來準備重新上訴。
孟京龍介入這件事情以後,更不可能讓這件事情銷聲匿跡,他不止一次公開說過,要將楊大繩之以法。“有本事直接到警局來找我!”甚至在公眾場合,他也公開叫囂過。而且他手裡不知道什麼原因,掌握了楊大很多的證據,按照這些證據,楊大不被公訴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於是,楊大爆發了。
楊大是個性格非常衝動的人,這種人在遇到強烈刺激下,會做出很過激的行為。
他認定是孟警官擋了他的路,案子又一次被翻出來,他就拿了一把在當時已經被初步管控的獵槍,衝進了市公安局的辦公室,他就是衝著孟警官去的,結果槍還沒端起來,對方提前掏槍,一槍打在胸口上,當場就死了!
孟警官是什麼經歷,什麼背景?關鍵時刻,身手比楊大快多了。
持槍進入公安局,企圖謀殺公職人員,這個事情不在說嚴D,在平時也是駭人聽聞的。證據確鑿,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他掏槍了,連翻供都不可能。
樹倒猢猻散,楊大在的時候,樹了不少敵,楊大一死,楊二楊三連夜跑了,沒人說清楚他們去了哪裡,連同他們曾經開的一些上不了檯面的門店,都像一夜間倒閉了,關門的關門,轉讓的轉讓。
這大大超出冬哥和衛南的意料,等他們上門找人,人早就跑沒影,衛南深深地懊惱。冬哥也有點意外,但他想的比較開:“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溪城他們是沒膽子再回來了,在外地他們也未必有什麼勢力,翻不起什麼浪。”冬哥這人當時想的是凡事留一線。但衛南心裡卻隱隱覺得有點不妥,放虎歸山,而且不知道去了哪裡,總覺得心裡沒底。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天涯海角地去找,只能先把這件事情擱下。
事後證明衛南的擔憂是對的,宵小之輩,容易壞事。楊二和楊三,竟成了他繞不過去的宿命。
這事情在溪城市鬧的沸沸揚揚,一時間整個溪城老老少少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連安晴都聽本村的老人在議論。“嚯,聽說當場被崩到腦袋,嚇死人了。”“活該,誰讓他帶著槍,還帶著刀跑公安局去的。”
安晴隱約猜到了一些,正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村裡有個人走到她外婆門前說:“安晴,村口有人找。”“誰呀?”“不認識,說是你哥。”
安晴眼晴一亮,一路小跑到村口,衛南斜倚著身子半靠在一輛摩托車上,看到她,毫無預兆地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安晴愣住了,她從來沒有在衛南臉上看到這麼舒心的笑容,眼角的細紋順意這個笑意漾開,臉上又露出那個小酒窩。那一天明明有太陽,可在安晴的回憶裡,那天是黑白色調的,只有他的笑容,他身後的陽光,被太陽曬的發亮的麥田,還有遠處斑駁的土坯牆,攀牆的牽牛花,都在這個笑容裡褪成了模糊的背景色。
這個笑容後來在她腦海裡印了很久很久。
當時她開心地朝他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他頭一擺:“走,帶你去吃飯!”
“為什麼吃飯?是我猜的那樣麼?”
他大笑:“你猜的哪樣啊?”
“就是那樣!”
“那樣就那樣吧,來吧,喝酒去!”他把手裡的頭盔遞給安晴。安晴歡呼了一聲,一下子跳上車子。
那天的天特別藍,雲特別白,衛南說什麼都是帶著笑,愉悅的笑聲灑了一路,安晴彷彿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