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宋德言言語之中的疑慮,文啟眼中笑意更濃。
他抬眼斜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宋二,宋德言瞬間會意,急忙對著宋二擺擺手道:“你先出去。”
“啊?”
宋二懵了一下,不敢違逆,急忙退了出去。
剛趕走宋二,宋德言便迫不及待道:“可以了,文啟你繼續說,靠這點人手,咱們怎麼平叛?”
文啟搖頭晃腦地笑道:“大人多慮了!其實,哪有什麼叛軍呢?”
“沒有叛軍?”
宋德言瞬間皺眉,面露不解:“那太平村的泥腿子......”
文啟神秘一笑,提醒道:“大人難道忘了,關中的大部分青壯,早都已經被朝廷徵走!留下來的,不過是一些老弱婦孺罷了,團練們戰鬥力雖然不強,但對付一群泥腿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
宋德言又是一愣,但旋即就忍不住狂喜:“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確如文啟所言,果真是喜事上門啊,哈哈哈。”
他張嘴大笑,心中再無半分悽惶,有的只是無比安定。
看向文啟的眼中,只剩透露出濃濃的讚賞。
笑罷,更是忍不住誇讚道:“文啟真不愧為吾之子房也,有文啟在,本官何愁大事不定?”
文啟急忙謙虛道:“學生所言,不過是查缺補漏,一切皆賴縣尊大人領導有方,學生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好,好,好!”
宋德言聞言,更是笑得暢快,連道了三個好字。
見宋德言不再驚慌,文啟臉上也浮現一抹笑意,心裡不住地盤算起來。
平叛,可不單單是撈錢那麼簡單。
更重要的是軍功,那才是真正能讓人改頭換面的東西。
若他能借此將縣中團練掌握在手裡,那他這個師爺的名頭,也可以就此摘掉了。
甚至,將眼前這個腦滿腸肥的蠢物踩在腳下,也不是不可能。
文啟心裡越盤算,臉上笑容越濃。
一旁的宋德言笑罷,也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片刻之後,他忽然轉頭看向文啟,笑吟吟地問道:“文啟啊,本官記得縣衙裡的庫銀,也還有四千多兩吧?”
文啟回神,趕忙應道:“大人好記性,縣衙裡的確還有四千多兩庫銀,此外,既然大人治下轄境出現了流民叛亂,那這剿響......”
聽出文啟的言外之意,宋德言不由再次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剿響剿響,剿誰它不響啊?外地的是叛軍,本地的同樣是叛軍,本官還沒打算請朝廷的大軍動手呢。”
“呵呵,大人英明,學生佩服!”
文啟微微躬身,再次朝宋德言拱手一禮。
“行,就這麼辦,你馬上去讓團練使王雄點齊人馬走一趟太平村!”
宋德言擺擺手,頓了頓,接著說道:“本官這就給府衙寫摺子,本官不欲勞累朝廷大軍入境平叛,但這平叛的錢糧,朝廷總歸是得給點的。”
見宋德言竟然如此貪心,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三頭吃,文啟嘴角不由浮現一抹冷笑。
這樣的人,合該做他的進身之階。
但面上,他仍不失恭敬之色,領命應聲,緩緩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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