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了步行街,我們叫了一輛三蹦子。
“師傅,去二龍山桃花村。”
寶楞比我興奮,上車就跟司機報了目的地。
司機卻有些迷糊,回頭問我們:“那是哪裡?”
我說:“從東邊出城,沿村道一直往前開,大約四十公里的路程。”
司機皺著眉頭說:“那裡只有個幸福村,哪有啥桃花村?二龍山也沒聽說過哦,你們是不是記錯地方了。先說好,跑錯地方錢也是要收的。”
寶楞還要跟司機爭辯幾句,我趕忙攔住他,說:“就是幸福村,我們記錯了。”
縣裡跑火三輪的司機都是活地圖,如今他們的記憶裡卻沒了桃花村。
那就說明村裡的大陣確實將它藏嚴實了。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寶楞,他為什麼還記得呢?
難道是因為我的原因?
我默默記下這件事,準備有機會再找幾個人求證一下。
幸福村與以前的桃花村距離不遠,不過那裡更有生氣一些。
我們在村口下了車。
寶楞頭一次來這裡,看什麼都稀奇,“這田裡的稻子長得真好。應天,你的家是哪一家?”
我沒說話,等三蹦子沿著原路走遠以後,我帶著寶楞往進村的反方向走了兩公里多。
這裡除了一塊幾十米高的巨石以外,再沒有任何一點此前的任何痕跡。
我帶著寶楞爬到巨石頂上,對他說:“一會兒天黑以後,你就呆在這上面,哪兒也別去。”
寶楞疑惑不解,我指著前方茫茫的山林說:“這兒才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
寶楞說:“一間房子也沒有,不像人住的地方。”
我心說,小時候我真住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這事不好解釋,包括被陣法藏住的桃花村。
我索性沒解釋,在巨石上盤膝,坐等夜幕降臨。
鄉間的風很輕,追著天邊的斜陽一趟一趟地在山林間打轉,路過巨石的時候,我會抬手跟它們打個招呼。
寶楞也學著我的樣子一遍遍伸手,他不知道,其實我是在捕捉空氣中的陰靈,以此找到常書青的蹤跡。
讓我意外的是,隱藏在山林間的打柳人不止一個。
他們如同藏在暗處等待獵物的野獸,靜悄悄地潛伏在山林間,卻又全神戒備。
相比之下,騎在山林間最高那棵樹脖子上的常書青,反而是最鬆弛的。
我溝通思維裡的三枚印章,釋放出一縷至陰氣,想要完全鎖定那些人的位置。
剎那間,那些打柳人的神經繃緊,全都進入了戰鬥準備狀態。
樹脖子上的常書青依舊鬆弛,但是他卻朝我的方向搖了搖手,我甚至看到了他臉上的似笑非笑。
我趕忙鎖死至陰氣。
看到我突然間的緊張,寶楞興奮地問我:“是要打架了嗎,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