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默不作聲,只是平靜地對野豬的屍體進行切割。
他的刀法很好,比起村裡殺豬技術最好的屠戶還要好,許援朝遠遠看著,只見那把鋒利的匕首在野豬的身體裡面十分絲滑的遊走,如同庖丁解牛一樣,根本沒有絲毫的卡頓。
僅僅只是片刻的時間,原本完整的野豬就被切割成了不同的部位。
那張厚實的豬皮也被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如同在進行一件藝術品的製作一般。
但許援朝卻感覺不到一點美感,反而感到脊背陣陣發涼,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在這一瞬間佔據了他的心靈。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年長一些的男人說不讓老三把現場弄得那麼埋汰了。
老三切割野豬的技術雖然很好,但人卻似乎很變態,根本就沒有對野豬進行放血處理,這也就導致在整個切割的過程中,野豬的鮮血在不斷飆射迸濺,不但弄得周圍全部都被鮮血染紅,就連他身上也濺滿了鮮血。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發膩的血腥味。
名叫老三的男人則是看著像是浴血的修羅一般。
“老三,你……”
身後年長一些的男人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無奈的笑。
他太瞭解老三了,知道自己怎麼說也沒用。
“行了,收拾一下咱們趕緊離開吧,別讓老大等急了。”
搖搖頭,年長一些的男人說道。
“嗯!”
這麼長的時間,老三終於說出來一個字。
他把匕首重新塞回到皮靴的鞋幫裡,接著抓住地上被切割好的半扇野豬屍體,雙手猛地發力,低喝一聲,便將這半扇野豬屍體扛在了背上。
許援朝躲在山坡上看的目瞪口呆,只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使勁吞嚥了一下口水。
他沒有看錯,那個被叫做老三的男人十分瘦小,甚至比他重生過來前原身的身體還要瘦小,臉上蒼白沒有血色,似乎隨便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
但就是這麼一個瘦小的男人,卻輕輕鬆鬆將那半扇野豬屍體給扛在了背上。
那半扇野豬屍體少說也得有一百多斤!
那個被叫做老三的男人恐怕都沒有一百斤,尤其是他身上還揹著一把獵槍……
這種極致的反差對許援朝來說實在太有衝擊力!
背起來半扇野豬屍體以後,老三就自顧自地朝著林子的深處走去,背後留下深深的一串腳印,腳印上面則是落滿了鮮紅的野豬血。
對於老三這種沉默的性格,年長一些的男人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他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把剝下來的野豬皮疊好收起來,接著又一把拎起來那隻碩大的野豬腦袋,朝著老三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片刻時間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林子深處,只留下身後一片狼藉的現場,還有半扇沒有帶走的野豬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