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海中閃過2015年那人給自己交代的一些畫面。
李定乾送李勁松去上大學時,和黃興國黃二強黃四虎一起坐一條魚船經過這個水道。
突然,一道寒芒閃過後。
李定乾的頭只剩一層皮連在脖子上。
血噴出三四米高,坐在魚倉上的無頭屍體不停抽搐,一時倒不下。
驚呆的李勁松還沒來得及叫喚。
一個錘子砸在他後腦勺上,血漿濺了船伕一臉。
四五分鐘,漁船緩緩劃出水道,可船上已無李氏父子倆。
魚倉裡的兩條鯰魚在瘋搶血沫子,尾巴在倉壁上拍得噼啪作響。
黃四強抱著一個被血染紅一半的軍綠挎包,邊嘔邊笑,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激動的。
“笑你媽個逼笑,趕緊把通知書戶口本取出來,被血泡了你還讀個雞吧的大學。”黃興國罵道。
……
“黃興國,我日你先人。”
……
船靠岸,李國棟腦海中的畫面也慢慢消散。
他搓著抖麻的屁股,一瘸一瘸的上了岸,往爺爺家走去。
在路過已經換給劉家那片田的時候。
劉瘸子正拄著雙柺在田坎上看著平整的良田,臉上滿是屈辱。
“劉五叔,忙著呢。”李國棟笑吟吟的打了聲招呼,煙已經遞過去了。
楊五:“喲,劉叔,你這搞黃鱔的工具挺特別啊,別用都是用夾子,你用棒子,咋,黃鱔也能敲暈?”
劉瘸子先拒絕李國棟的煙:“戒了,自個沒收入,再抽著煙,平添負擔。”
又對楊五笑罵道:“你個缺德楊老么,笑話我是吧,等我攆到你,你就曉得能不能敲暈咯。”
楊五:“那我估計得找個樹樁子靠著睡一覺等你了,你自己敲黃鱔吧,我難得跟你扯板眼,初一,師公那邊我不去了哈,困了,回家眯會。”說完一蹦一蹦地往家跑去。
劉瘸子也沒生楊五的氣,笑吟吟對李國棟道:“初一,謝謝你們,這麼好的田換給我家,我劉五這輩子是沒機會回報了,等下輩子的,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李國棟:“嗨,看你說的,今生還很長,談啥來生。”
“劉叔,人這一輩子,三窮三富不到老,等你家哪天行市起來,而我又正好落難,你不得拉我家一把啊?”
“再說劉五娘和黃支書都去我家了,衝你劉五爺的面子也該換,小時候你可沒少給我們兩兄弟抓泥鰍摸鯽魚。”
心說你可拉雞兒倒吧,後世的牛馬自己活著都困難,拿啥報答?滿腔怨氣嗎?
劉瘸子可能被某個晦氣名字刺激了,深深呼了好幾口氣才道:“婦道人家,眼皮子淺,給你們添麻煩了,哎~。”
這一聲嘆息,帶著一股暮氣。
李國棟看他那樣子,心裡也覺得可憐,是個男人估計都接受不到那種,還當自己面,傷害性大,侮辱性也不小。
何況根據自己前世審問黃二強得到的一些訊息,劉五的腿,就是黃家乾折的。
因為劉五撞破了某個事,黃興國本想殺人滅口。
但可能是出於某種變態的心理,或者覺得劉五這種螻蟻無法撼動他。
就只把劉五搞殘,沒取其性命。
讓他活著,供自己肆無忌憚地侮辱,享受著那種你恨死我又幹不掉我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