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削完。
站起來把藍色圍帕上的木屑拍落在灶坑。
“黃書記,二強,走,堂屋坐。”
說完帶頭往堂屋走去。
這一世,黃興國和走出房間的李國棟在李家堂屋第一次相遇。
“初一,這是咋了?看起來蔫巴巴的,害病了?”
“支書,沒啥大事,傷風涼寒。”他喊的是黃興國在包產到戶後村民組的稱呼。
雖然心裡恨不得衝上去給倆畜生來個千刀萬剮。
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還是懂。
報仇的方法有很多。
衝上一頓拳打腳踢,不僅解決不他問題,反而會打草驚蛇。
自己說不定還要吃官司,也沒人同情。
最多有心善的,感嘆一句“可惜了,李初一這娃娃就是衝動。”
同情一下,轉頭又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自己可能也就在別人茶餘飯後閒聊中偶爾再被提起。
除了自家人會真切傷神難過。
雖說上一世黃家幾弟兄是遭自己活生生折磨死的,三天三夜沒停歇。
黃興國的墳也是自己刨的,頭蓋骨都給狗日的扔糞坑了。
那是自己孤家寡人,無所謂。
現在都重生了,就儘量別沾血,那時自己雙手是血,但心裡卻異常孤獨。
現在嘛,仇要報,更得娶個好媳婦帶著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讓內心和腰包一起充實。
所以他不殺人,但要親手把黃興國一家送進去,讓他們在監獄的燈下,影子縮成老鼠大小。
“嘿嘿,小荷。”
黃二強打進屋眼睛就從別人頭頂飄過,不管面對誰。
直到看到大姐李立荷才嬉皮笑臉打招呼。
“嗯,黃姑……支書。”大姐沒搭理他,倒是聽弟弟的話對黃興國改了稱呼。
黃興國笑眯眯的哎了一聲。
黃二強也沒惱,眼神在大姐身上來回掃視,笑容裡充滿淫穢。
他左手夾著的煙下意識往嘴裡送,腕上的上海牌手錶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金屬光澤。
“你回你屋去,不曉得我這發燒傳不傳染,再耽誤你高考。”
李國棟坐上竹編官帽椅後,對扶著自己另一支胳膊的李勁松說道。
“哦”李勁松轉身離開。
學霸都是驕傲的,從頭沒搭理黃興國爺倆,連扶著李國棟時腦子裡都在演算物理題。
他上個月僅0.5分之差,以全縣第二名的成績透過了預考,妥妥的大學種子選手。
李國棟說話時就一直注意著黃家父子的表情,他清晰看到黃興國聽到高考倆字時眼中閃過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