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個堅難的過程,他也不願在日後再體驗。
所以他人雖抖,但身未動。
其實,他也不敢動。因為只要他一動,殭屍就會立刻出手,抓住時機,搶出先手,置他於死地。
而殭屍之所以不動,也是同樣道理。
他雖身比鋼石,但他也怕。怕李羿塵的劍。那柄一直不曾出手,卻又鋒利無比,足以殺他的劍。
那是什麼劍?
李羿塵又為何不用?這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風已又停,雨也停。
落木蕭蕭。
李羿塵木立不動,許久,終於眨了眨眼,手一翻,一柄木劍入手。
而就在此時,殭屍抓住時機,悍然前行。
就在此時,一輪明月升起。
一道劍光破開明月,像是閃電,又如大河,斬落之際,像是“道”一般空空如也,但好像又無處不在。並且,這道劍光很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和這皎皎月光一樣快。
李羿塵劍猶在手。
他也沒看清,沒看到。
但殭屍卻看到了!
因為這一劍,正是對他而下。
他已木然中恐懼——因為無論誰,在面對這一劍都會怕,死過一次的人也一樣,沒有感知的亦如此。
李羿塵沒有再去看殭屍,他已折身,望向明月。確切地說,是明月下,竹端間的一位劍客。
白衣紅帶、蕭疏軒舉的劍客。
此時月光皎皎,那劍客立於竹端,腰懸黃皮葫蘆,好整以暇地取下,開啟,瀟灑地飲了一口。
“你好。”
李羿塵揖了一禮,笑道:“多謝。”
劍客道:“你叫什麼?”
李羿塵道:“李羿塵。”
劍客笑了,道:“好啊……”一個“好”字出口,一道劍光又落下,殭屍竟被立劈!
隨即,他轉身,笑了笑道:“好了,我要走了。”
李羿塵上前一步,深揖一禮,抬頭看向那位白衣劍客,月光下心中的劍仙,目光崇敬,心神嚮往,抱拳詢問道:“前輩可留姓名?今日之恩,羿塵銘記五內,他日若江湖再見,必將湧泉相報!”
青竹頂,白衣劍客驀然回首,朗笑道:“我叫白揚,白月光的白,揚骨灰的揚。”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想了想,又道:“我是一個浪客。”
李羿塵突燦笑道:“我以後也要當一個浪客。”
怎料,白揚眉眼一橫,輕斥道:“好好讀書。”
李羿塵輕嗯了一聲,覺得他說的在理,但不忍他離去,又大聲問道:“前輩,咱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白揚哈哈大笑,振袂奔月。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茫茫夜色,唯有他那朝陽笑聲。
“天涯何處無相逢,年輕人,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