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塵看著,用衣襟包紮起來。
額頭已滲出冷汗。
夜色下,他背倚墓碑,包紮傷口,而另一邊,一個裝睡少年聽著他咬牙的聲音,輕輕油泣。
良久,夜風習習,正在包紮的李羿塵心神突一猛顫,他幾乎一瞬間起身。
常年握劍,令他對危機極為敏感。
他取出一柄無格黑劍,持劍指碑,冷聲道:“出來。”
墓碑後一陣沉默,但卻可聽細微聲響。良久,才冒出個小腦袋來。
再之後,是個人,一個女孩兒。
李羿塵盯著她,卻在一瞬間痴了。像他這樣的人本不該如此,因為他有一顆無比堅韌的道心。
但他真的痴了,為眼前絕色著迷。
只見這位姑娘正是:“一身如楓彼岸衣,足掛叮咚小金鈴。眉如遠山顏似雪,一對秋水月明心。”
李羿塵摒住呼吸,心臟劇烈跳動,羞而郝顏。
良久良久,夜風吹拂,葉木自樹端飄落,李羿塵穩下心神,輕聲詢問道:“你是誰?”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和他的心一樣。
你怎叫一個青蔥年華、未經世事的少年,在面對一見鍾情的女孩兒時內心不忐忑?
那姑娘也是郝顏,指尖捻著衣角,囁囁嚅嚅道:“回……回稟仙師,小……小女子傾夢。”
她的聲音一如她的人,讓人心動。
李羿塵一把丟掉劍,故作淡定,道:“我……我叫李羿塵。”
沉默一會兒,李羿塵突道:“你從哪兒來的?”
傾夢道:“這是我家。”
李羿塵疑惑道:“你家住墳墓?”
傾夢乖巧道:“嗯。”
李羿塵道:“你是人是鬼?”
傾夢眨眼,嫵媚如妖,理所當然道:“鬼。”
李羿塵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怎麼死的?”
傾夢道:“不知道。聽我爹說,我是撿來的。我爹姓林,前些日子出去了。至於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李羿塵忍不住追問道:“那你被撿之前呢?”
傾夢搖搖頭,道:“記不請了。”
李羿塵道:“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傾夢道:“爹說人有人間,鬼有鬼界,不可逾越。而且,爹還說外面沒一個好人,讓我別瞎跑。”
李羿塵道:“你見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