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至上百年前。
傳聞,這是某位皇帝走訪民間時,為供皇帝飲酒作樂所建造。
只不過,由於歲月變遷,此地已“物是人非”,此時也不過是各家男人喝酒吃肉的“聖地”。
其中尤為出名的,當屬紅塵客棧的“桃花釀”、“醉人香”、“竹葉青”、“黃粱一夢”和“醉生忘死”五類美酒,即便身處陋巷的少年,也都有所耳聞。
再往前,便能看到私塾。
私塾不大,僅有一位身著儒衣的中年文士教書,學子不過四五十人,其中多數學子出身貧寒,四五歲的年紀。這傢俬塾是這文士自主開設的,且不收學費。曾有人問他為何如此,他便笑著說:“教書育人,心之所向。”
私塾清幽寧靜,小徑兩旁皆種有青竹,在和煦的陽光下、清爽的微風中,竹葉沙沙作響,歡快搖曳。
高高的桃樹枝頭,還有一隻眼眸靈動的黃雀,在桃花間蹦跳,婉轉歌唱。
李羿塵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逐漸展露笑容,快步走過小徑。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稚嫩的聲音從私塾中傳來,起初聲音細微,但隨著李羿塵的靠近,愈發清晰、響亮。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李羿塵停下腳步,來到竹子掩映的館舍之外,看見教書先生,正手持一塊戒尺,緩緩行走於學子之間,閉著雙眼,沉浸在渾然忘我的境界之中。
李羿塵不敢打擾,就站在館舍外,靜靜地等候,心想今日又要多次道歉了。
過了一會兒,教書先生似乎有所察覺,忽然轉過頭看向李羿塵,然後放下戒尺,快步走出學堂。
當他出來時,手中還拿著一張絹巾。
李羿塵同樣快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他,道:“先生,您的信。”
教書先生微微一笑,彎腰如橋,接過信來,放入懷中。
李羿塵起身,雙眼清澈,光芒閃爍,露出純樸燦爛的笑容。
教書先生彎下腰,用絲巾為他擦拭汗水,淡笑道:“你等了許久?”
李羿塵趕忙搖頭,微笑道:“不久的,先生,我剛到。”
教書先生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李羿塵,我問你一事,你覺得讀書的意義何在?”
李羿塵毫不猶豫,“自然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
教書先生點頭道:“不錯。不過,我還希望你記住一句話。”
李羿塵道:“先生請講。”
教書先生微笑道:“齊家,治國,平天下。”
李羿塵心中默默唸著這幾句,而教書先生卻微笑道:“行了,你該走了,還有人在等信,莫要讓人家等得太久。”
李羿塵立刻用力點頭,隨後轉身迅速離去。
教書先生始終沐浴在陽光中,指掌輕輕一捏,便有絲絲縷縷的陽光匯聚,交織成一片如夢似幻、光怪陸離的光雨景象。
乃是一方天地。
教書先生眉頭微皺,目光一凝,掐指如飛,指掌間的天地轟然運轉,景象陡然變換。
“奇哉怪也,這方天地早已畫地為牢,怎可能還有神魂遊蕩至此?隱藏三年,若不是老槐葉,怕是至今仍難以察覺。看來,極有可能是外面那群人按捺不住了……”
“也罷,六十年光陰一甲子,如今小鎮早已危機四伏,不久終將離去,這場萬古博弈,終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