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周母氣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眼底是駭人的憤怒。
周淮言從容走到她面前,低聲調侃,“憤怒,是最大的毀容利器。您昨天下午剛去會所做臉,現在就像一隻發怒的河豚,恨不得把我給毒死。”
“下樓!”
周母牙齒咬得咯咯響,但又不希望被南初聽到,低聲呵斥。
周淮言眼睛的餘光,從南初緊閉的房門一掃而過,不疾不徐下樓。
此時,外面的天還沒大亮,客廳的水晶燈照在周母臉上,慘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正在一樓忙碌的保姆很有眼力見,發現氣氛不對,急忙離開客廳。
“大早上你去南初臥室做什麼?”
周母說著,右手用力拍在黃梨木茶几上。
周淮言不以為意地坐下,翹起二郎腿,“聊天。”
“外面天還沒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聊天?還真把我當傻子糊弄!”周母心火更盛,“你倆多久了?”
“聊個天而已,您別上綱上線。”
周淮言繼續嘴硬,只要不被抓在床上,堅決不認。
“你明明在她臥室,我上樓敲門,她卻說在睡覺沒看到你!你倆合夥騙我!”
周母氣得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指著周淮言怒斥。
“我和她也就聊了幾句,她怕您誤會才撒謊。”
“聊幾句也需要關房門?她不是你親妹妹,還沒起床你就去她房間,難道你們不知道男女有別!”
“她今天要去凌城實習,早就起床收拾好行李。我進臥室才與她聊了幾句,房門不知怎麼被一陣風給帶上了。緊接著,您就開始敲門。”
周淮言的解釋沒有令周母有半點信服,聽到南初要去凌城,當即沉下臉,“你今天相親,她明天與霍臨正式見面。這個時候去凌城實習,簡直胡鬧!”
“去凌城實習,是她們學院昨天傍晚定下的。不去的話,會影響實習鑑定的填寫。您打麻將回來得晚,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周淮言話音剛落,周母氣呼呼懟道,“周氏集團每年給錦大幾千萬科研基金,讓他們給南初出份實習鑑定很難嗎?”
“我不知道。您最好去錦大問一問。”周淮言云淡風輕的話音中,透著嘲諷。
這時,南初下樓的聲音傳來。
周母看到南初手中拎著的行李箱,瞬間火大!
“阿姨——”
“我已經安排好你和霍臨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這兩天,你哪兒也不許去。”
南初剛開口,就被周母急聲打斷。
周母懶得再費唇舌,冷著臉回了臥室。
南初根本不想去凌城,探尋地看向周淮言。
兩人目光交匯不到三秒鐘,周淮言看了眼腕錶,慢悠悠道,“再有三分鐘就七點了,別讓我秘書等得太焦灼。”
“阿姨不許我去凌城。”南初試著為自己找留下的理由,“我如果與她唱反調,會把她氣到的。”
周淮言反問:“她能為你的論文提供幫助麼?”
“不能。”
短暫的僵持之後,她神色黯淡,握住行李箱拉桿的手緊了緊,頭也不回出了周宅。
深冬的風吹在臉上,除了冷,還很疼。
雙腳邁出周家大門那刻,她暗暗下定決心:到凌城之後,立馬把腹中的小東西打掉,與周淮言徹底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