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看似透著雲淡風輕,卻逼仄得駭人。
南初頹敗地垂下眼簾,小聲喃喃出個“去”字兒。
沒料到,周淮言不肯就此翻篇:“我最近耳朵不好使,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明天上午去凌城。”
她憤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這才乖。”周淮言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伸手去撫她海藻般的長髮。
她嫌棄地避開,跑出書房回了自己臥室。
關上房門,門鎖落下那刻再也控制不住滿腔的委屈,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
她纖細的後背順著牆壁下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眼神空洞無力,雙手輕輕落在小腹。
現在,周淮言已經給出答案,她知道該如何處置腹中的小東西了。
自從與周淮言有了肌膚之親,她幾乎夜夜失眠。
這一晚,也是如此。
她和周淮言的臥室都在二樓,相鄰。
曾有很多個瞬間,她都在想:周淮言會不會在無聊的時候想起她,想起上個月那個旖旎的夜晚。
翌日天還沒亮,她就起床收拾好了行李。
她的臥室有獨立的盥洗室,洗漱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擰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周淮言360度無死角的俊臉。
深色西裝,淺色襯衫、同色系領帶,眉眼中是運籌帷幄的從容。
她忽然想起四個字:斯文敗類。
周淮言一眼瞥到門口的行李箱,唇角露出抹欣慰:“收拾好了。”
“十分鐘後下樓。”
昨晚哭的時間太長,到現在她的雙眼還是紅腫的,怕被周淮言嘲笑,急著去關臥室的門。
周淮言早她一步用手臂把門抵住,“心有不甘,卻又無法改變當前的窘境,所以委屈地哭了一夜?”
“沒有。”她言不由衷,雙手牢牢抓住門把手輕斥,“我要去換衣服,你起開!”
“你渾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嗯?”周淮言嗓音低轉,尾音中流露出的玩味令她立馬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