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到案幾上攤開的絹帛上，赫然是柳才人那首抄來的《湘君賦》。而他的右手，正緊緊攥著半塊碎玉。
”柳才人呢？”他聲音沙啞。
趙高面露難色：”回陛下，柳才人...突發惡疾，已經...歿了。”
嬴政緩緩攤開手掌。碎玉中，一絲藍光轉瞬即逝。
”傳寡人旨意。”他站起身，玄色龍袍在燭光下如夜色般深沉，”即日起，廢除嬪妃制度。凡朝中大臣，不得以女色進獻。”
趙高目瞪口呆：”這...這...”
”還有。”嬴政走到窗前，望著漸亮的天色，”給寡人查清楚，柳中丞與楚國...到底有何勾連。”
晨光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系統？任務？寡人倒要看看，誰才是這盤棋的執子之人。
晨鐘響徹鹹陽宮時，文武百官已經齊集殿外。今日氣氛格外凝重，連平日裡交頭接耳的朝臣們都噤若寒蟬。三公九卿的目光不時瞥向跪在最前排的柳中丞——那人官袍皺巴巴的，像是整夜未眠。
”陛下駕到！”
隨著宦官的尖聲宣告，嬴政踏著沉穩的步伐走上玉階。玄色龍袍上金線繡制的十二章紋在朝陽下熠熠生輝，腰間太阿劍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劍鞘與玉帶扣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吾皇萬歲！”百官齊刷刷跪拜。
嬴政的目光掃過眾人，在柳中丞身上停留了一瞬。那人額頭抵著地面，後頸處的衣領已經被汗水浸透。
”眾卿平身。”嬴政落座，聲音不疾不徐，”今日寡人有三道詔令要宣。”
李斯捧著詔書上前，展開時手指微不可察地顫抖。這位素來沉穩的丞相，此刻面色發青，眼下掛著兩團烏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斯的聲音在殿中回蕩，”自即日起，廢除嬪妃制度，現有宮人發放銀兩歸家...”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大將軍王翦猛地抬頭，虎目圓睜；禦史大夫馮劫手中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就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廷尉蒙毅，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肅靜！”趙高尖聲喝道。
嬴政冷眼旁觀著眾人的反應。王翦的妹妹上月剛入選進宮，馮劫的女兒則是去年送進來的，至於蒙毅...他那個號稱”鹹陽第一才女”的侄女，此刻恐怕正在後宮摔鏡子呢。
【宿主！您這是公然破壞系統規則！】機械音在嬴政腦海中炸響，【後宮線是言情世界的基礎設定！】
嬴政在心中冷笑：”寡人倒要看看，是你的規則硬，還是大秦的律法硬。”
”第二道詔令。”李斯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宣讀，”準許女子透過考試入仕，設女官職位，秩比六百石以下...”
這下連李斯自己都念不下去了。殿中如同炸開了鍋，文官們面紅耳赤地爭論起來，武將們則一臉茫然地互相瞪視。
”陛下！”老臣隗狀顫巍巍出列，”女子入仕有違祖制啊！”
”是啊陛下！”馮劫急忙附和，”牝雞司晨，惟家之索...”
嬴政屈指輕叩扶手，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寡人滅六國時，可曾分過男女？”他聲音不重，卻字字如刀，”齊國臨淄城破那日，是個女子在城頭射殺了守將，才讓我軍少折損三千精兵。”
王翦突然單膝跪地：”陛下聖明！老臣記得那女子，後來...被齊王賜死了。”
”因為她做了男人該做的事。”嬴政冷笑，”寡人今日就要告訴天下人，在大秦，能者上，庸者下，不分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