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趙德昌拍案而起,“鹽課重地,豈容閑雜人等擅闖?!”
朱棣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份公文:“趙大人,家父讓我來核對今年的鹽引數目。”
趙德昌接過一看,竟是茶鹽使沈崇山的親筆手令!他臉色變了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原來是沈小姐……只是鹽課繁雜,恐怕……”
“不勞趙大人費心。”朱棣徑直走到賬架前,隨手抽出一本賬冊,“我自己看就行。”
趙德昌額頭滲出冷汗。
——
一個時辰後,朱棣合上最後一本賬冊,抬眼看向趙德昌:“趙大人,紹興元年的鹽引,為何比往年少了五千引?”
趙德昌幹笑:“那年……江浙水患,鹽場減産……”
“是嗎?”朱棣從青竹手中接過另一本冊子,“可據我所知,那年兩浙鹽場的産量,比往年還多了兩成。”
趙德昌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還有。”朱棣翻開冊子,“這些蓋著鹽課司大印的空白鹽引,怎麼會在嚴家的密室裡?”
趙德昌面如死灰。
——
當夜,沈府書房。
朱棣面前攤開著七八本賬冊,青竹正在彙報:“已經查實,趙德昌和嚴世蕃勾結,私賣鹽引近五年。他們透過秦家的商隊,把官鹽運到金國,獲利至少百萬貫。”
“秦家?”朱棣手指一頓,“哪個秦家?”
“就是……”青竹壓低聲音,“秦檜的族侄,秦熺。”
朱棣眼中寒光一閃。
【觸發隱藏任務:斬斷金國鹽鐵供應鏈】
光幕突然彈出,朱棣掃了一眼,冷笑:“正合我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臨安城的燈火如星子般閃爍。
“傳我的話。”朱棣淡淡道,“明日一早,浣衣局所有人,換上男裝。”
青竹一驚:“大小姐要做什麼?”
朱棣唇角微勾:“去鹽場。”
“我要讓大宋的鹽課司——”
“換個活法。”
清晨的鹽場彌漫著鹹澀的海風,朱棣身著靛青色短打,腰間別著一把算盤,活脫脫一個精明賬房先生的模樣。他身後跟著二十餘名浣衣局女兵,此刻都作男子打扮,腰間鼓鼓囊囊地藏著軟劍。
”東家,前面就是鹽課司的官倉。”一個面板黝黑的鹽工湊過來,指著遠處灰撲撲的建築群,”這幾日趙大人下令加派了守衛,說是防海盜。”
朱棣眯起眼睛,注意到官倉外牆新刷的石灰下,隱約可見焦黑的痕跡。他隨手摸出幾枚銅錢塞給鹽工:”老丈可知上月那場火是怎麼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