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往後宮中歲月,安穩平安,便好。
反觀於瑩瑩,絲毫未受影響,甚至還特意差人又送了幾盒親手做的點心去鳳鸞宮。
此時候趕著去示好,顯得毫無心機。皇後見了,或許還會覺得她蠢得可憐。
可她於瑩瑩在楚文帝身邊寵冠數年,該如何示弱,該何時收手,蠢不蠢的,她自己心裡才最清楚。
那邊討好完皇後,照例仔細梳妝一番,便前往禦書房服侍。
楚文帝批閱奏摺時,她安靜守在一旁,適時添茶遞水,偶爾勸一句歇息。端的是溫柔體貼,恰到好處,彷彿是真的心疼楚文帝過勞。
這懂分寸、會撒嬌的模樣,看得久了,還真有幾分情真意切。
奏摺批得差不多,楚文帝終於放下筆,將她摟入懷中,在她唇上輕吻一記,笑道:“前幾日,委屈你了。”
於瑩瑩倚著他,搖頭以示無礙:“小郡主生母,是皇後姐姐的親妹妹,感情極深,也是憂思成疾才慌了神。”
“嗯。”楚文帝淡淡應聲,回憶道:“當年,紀書河賑災歸途中染疫而亡,小郡主母親因傷心過度,也沒幾年便病逝了。
“也難怪皇後姐姐如此憐惜。”於瑩瑩低聲嘆息,語氣中是恰到好處的惋惜。
楚文帝卻冷笑一聲,眼神微沉:“不過倒也奇了……此番又是落水,又是中毒,倒讓人好奇,是誰的手筆。”
於瑩瑩垂眸,“臣妾不知,但也盼小郡主安好。”
楚文帝摟著她肩膀拍了拍,語氣放緩:“朕知你向來心善。”
於瑩瑩微微一笑,狀似無意提起:“前幾日,還聽皇後姐姐為小郡主操心婚事呢。”
“哦?”楚文帝挑眉:“不過,也倒確是可以議親年紀了。”
於瑩瑩沒有接話,有些事,她不能直接說,而是該等著楚文帝問。
果然,楚文帝又挑眉開口:“記得年前,還有人提及給三皇子賜婚一事,想來兩人倒是親梅竹馬。”
隨後又狀似無意地問:“話說回來,愛妃可聽皇後提過合適人選?”
“好像……”她若有所思,彷彿回憶似的道,“好像提到過此次回京的謝家二郎。”
說罷,又輕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不過謝家世代守邊,皇後姐姐想來是隨口一說,哪捨得讓小郡主嫁去吃苦。”
“謝家……”楚文帝輕聲重複,臉上神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
那一瞬間的沉默,於瑩瑩看得真切。
知道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無論再如何解釋,也無法抹去楚文帝心中那微妙的不安。
謝家,世代將門,手握兵權,和驍勇善戰的謝家軍。是除安王外,威脅他皇權的一大利刃。當年為求一活路,謝家才遠赴邊塞,苦寒之地守邊數載。
而紀韶華呢?是安王的掌上明珠,流著尚書令沐家的血。
這兩人幾重身份,若有意聯姻,要楚文帝如何不生疑?往後,又怎能在皇榻上安心入眠?
此等精彩的修羅場。
她簡直期待的,忍不住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