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蕭兩隻手綁著石膏,邊喝湯邊吐。
“好了好了,不喝了,再喝還是吐。”
他癱軟在床上渾身無力,當真是一口也喝不下湯。
孟抒悅撇撇嘴,掐著他的下巴大咧咧道,“再不喝,別逼我嘴對嘴餵你喝哦。”
“好了乖,你為了救我手都骨折了,要多補補,不然到時候你手殘疾了,我找誰哭去?”
她學著他以往那般,捏了捏他的臉,笑得見牙不見眼給他做面部按摩,“看你最近都沒個笑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你戴綠帽子了。”
“抒悅……”
沈靳蕭舌頭頂了頂被她捏紅的臉頰,緩緩抬起包著石膏的兩隻手虛虛抱住她。
“你不必在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我知道白擎豐死了,你很難過,我知道你把他當哥哥,你想哭就哭吧。”
孟抒悅趴在他懷裡,輕輕環抱住他的腰,心底似有暖流淌過,一點點盈滿胸腔,最後從眼眶中緩緩流出。
人終其一生,都是孤單的個體。
孤單地來,孤單地走。
蹉跎一世,更很少有人能找到活著的靈魂契合體,幸福地度過一生。
很幸運的是,她找到了。
“謝謝……”
孟抒悅抱著他腰的手逐漸收緊,任由眼淚打濕他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曾經那個在黑暗裡握住她手說討厭亮光的小男孩。
她知道,其實他最怕黑暗。
在那個爆炸現場,她將他僅剩的一點點收集,把他埋葬在了他最愛的媽媽身旁,埋在了那座向陽的山頂。
孟抒悅看著墓碑上男人定格在三十幾歲的俊美面容,放下手中的花,牽過身旁沈靳蕭的手,轉身離開了這個她出生的城市……
*
八個月後。
孟抒悅提前預産期一個月生下一對雙胞胎男孩。
等在門口的沈靳蕭得知訊息時懵了好久。
三胞胎更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其中最為激動的當屬小頭,簡直悲痛欲絕,癱坐在地捶胸頓足。
“這肯定不是真的,怎麼只有兩個弟弟,我的妹妹呢,我嬌嬌軟軟乖乖的妹妹呢,我可不想只有奶糖這麼個潑娃妹妹,嗚嗚嗚……”
大頭也不禁被弟弟感染,兩人抱頭痛哭,控訴生娃不公!
唯有奶糖叉著腰笑得豪情萬丈,“哈哈哈,窩奶糖糖可是沈家唯一的女娃,你們男娃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