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白擎豐,當初是誰救了你,你難道忘了?或者你有沒忘了當初的誓言……”
最後,連楚父也加入了這場指責。
眼見事態愈發焦灼,人群底下被吵得不行的奶糖適時出聲打斷了幾人的爭吵。
“住口,你們大人好笨!”
眾人被這逆天發言震住,全都低頭看向身下的小萌娃。
不知奶糖從哪掏出一把手電筒,對著自己的臉做成剛剛求婚時一束光打下來的樣子撅嘴昂頭看向眾人,“你們想驗明真假,不會學西柚記大聖爺爺一樣說出當年取經的事來證明自己是真的嗎?”
她說著,一小截蘿蔔般紅嘟嘟的小指頭就指向楚煙煙,“這位九戒阿姨,你說你是真的,你就說出當年你小時候發生的事證明啊!”
楚煙煙怔住,眼見所有賓客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求救的目光投向楚父楚母。
楚母拍了拍她後背安撫,轉而看向地上俯視著都嫌累的小女娃。
“煙煙她小時候走丟受了太大刺激,將過去的事都忘了,況且當時她才五歲,忘了所有事很正常。”
楚母將事情解釋得坦然,眼神看向楚煙煙時更是眼裡蓄滿了淚水。
可身旁孟抒悅的話卻在下一刻凝結住她眼中的淚水,臉上的慈祥也跟著她的話一點點皸裂。
孟抒悅望著眼前的楚父楚母,彷彿透過時光在看當初走丟時的自己。
“是啊,那個在火車站走丟的小女孩確實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忘記了過去的事。”
“她抱著媽咪送的小兔子玩偶被人流沖散後邊走邊哭,哭累了後想去找火車站的叔叔阿姨幫忙時,卻突然竄出一群孩子要搶走唯一同她作伴的小兔子。”
“她怎麼能讓人搶走小兔子呢?那可是媽咪學著報紙上國外的玩偶樣式親手縫制送給她的。”
“所以,她死命地護住小兔子,被那些孩子打掉了一顆牙,連帶著火車上吃的小麵包也吐了一地。可即便她再怎麼努力護住小兔子,它還是被那群孩子給搶走了。
“搶走兔子後,那些孩子依舊不滿足,甚至從她身上剝下了爸爸買給她的白色小蓬蓬裙。”
“一無所有的她頂著滿是血汙的小身體去找火車站阿姨尋求幫助,卻被他們當成了那一群偷東西的小乞丐。”
“最後,她蜷縮在她走丟的那個角落裡等啊等,等她的爹地媽咪回來找她……”
孟抒悅說到這早已淚流滿面。
那時的記憶就像是隔絕在玻璃瓶裡一般,模糊而又遙遠。
但那種刻骨銘心的絕望和痛苦破除時空的壁壘依舊讓她感同身受。
在那個她走丟的黑暗角落裡,她沒有小兔子,沒有衣服,眼神落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裡,希望等到爹地媽咪回來找到她的身影。
可是並沒有。
她似乎能清楚地看到小小的她炯炯的大眼睛一點點沒了光亮。
那種意識到被父母拋棄的恐懼,讓小小的她忘了那段痛苦的記憶。
孟抒悅哽咽得泣不成聲,看著楚父楚母時眼前是模糊一片,“可是她,再沒等到她的爹地媽咪,呆在火車站裡的兩天一夜,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坐火車前的那一天,是不是她不乖,非要吃掉兩塊蛋糕,所以爹地媽咪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