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長嘆一口氣,“我覺得沈哥恐怕真的是失憶了,他以前對你是真的好,怎麼可能對你沒感情呢?以他的身份,找人肯定能解決這事的,不然那些個老闆出生市井,難保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事。”
孟抒悅摸了摸肩頭襯衫下連衣裙殘缺的布料,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我不會去找他,因為尊嚴比感情更重要!”
更何況,她清楚地記得。
當年她得知他團長身份時,他鄭重地同她說過。
他不會用他的身份為他的家人和親人行任何方便。
更不會做任何有辱他身份的事。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強制離婚,只為和林霜在一起……
*
宋家二樓,沈婷在門外將門拍得砰砰作響。
沈靳蕭冷漠地將門開啟後,又重新回到桌前,在紙上寫寫畫畫著。
沈婷看著他在畫什麼圖紙就來氣,甩開一直勸她的宋庭宗,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怒不可遏道:“你是不是把你這麼些年的工資全給她了,當初你就把存摺裡這些年我們給你的服裝店股份賺的錢全給她買店鋪,現在你就剩這四千多塊錢,你都給那個賤人,你以後該怎麼生活!”
沈靳蕭奪過她搶走的畫紙,掀眸看向眼前這兩公婆,眼裡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慄。
“這三年你不僅把爹留給我的四合院給賣了,還把我寄給她的生活費都吞了,你有什麼資格還來質問我剩下的錢給誰?”
追上來的宋時璟和宋時鈺以及宋時軒三人站在門口剛好聽到沈靳蕭的話,不可置信般瞪大了雙眼。
三人沖了過去,將母親堵在中間左右前方夾擊。
“娘,你怎麼能搶舅舅的家産呢?還把他給抒悅的生活費給吞了!”
“是啊,娘,你趕緊給舅舅和抒悅他們道歉,然後將錢全還給他們。”
沈婷面色慘白,茫然地看著面紅耳赤對她怒目而視的三個兒子,再看向身後轉過頭去一副沒臉見人樣的老公,忽地悲涼地笑了。
“是我要賣你們外公的房子嗎?是我要昧下那些生活費嗎?”
“沒有那些錢,你們以為你們還能過這麼愜意的日子,開著衛生所或拿著微薄的工資去追那女人嗎?”
沈婷淚如雨下,訴說著這三年來她種種的不易,他們三人這才知道幾年前因為百貨商店的崛起,他們家裡的店早就年年虧本,家裡更是入不敷出。
宋時軒更是面色難堪,不敢看沈婷和宋庭宗一眼。
他在外面做著風光無限的百貨商場經理,可他卻不知家裡已經接近破産。
宋庭宗站了出來,長嘆一口氣,“靳蕭,我和你姐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當初岳父把生意交給我們,是我們愧對他,也愧對你,當初早就該聽抒悅的話,將店鋪改賣普通老百姓服裝,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那你現在是怪我嘍!”沈婷接受不了家裡男人一個兩個都幫孟抒悅說話,嘶吼出聲,崩潰地推開這幾人,哭著跑出了房。
宋庭宗拂了下早已滄桑的臉,如下定決心般對沈靳蕭說道,“那幾家店我早就準備關了,你放心,這棟房子我也會賣了把錢還你!”
語落,三兄弟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眼見父親神色認真,三人又齊刷刷看向沈靳蕭,以為那個曾經為了他們甘願犧牲自己的舅舅會拒絕。
結果,沈靳蕭依舊低著頭,一句輕飄飄“隨便”,直接把他們打入無盡的恐慌中。
一夜之間,那個流傳了幾代的京都百年老鋪“沈氏裁衣”徹底倒了,連帶著那個家主身為翻譯官的宋家也從那個名流商貴聚集的洋別墅處搬走,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