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來拿錢救命的,不能進警局。
正當她張嘴還想說正事時,沈靳蕭一聲暴喝制止了堂屋裡的喧鬧。
“夠了!”
沈靳蕭頓時暴怒出聲,打斷了劉姨的解釋。
他看向孟抒悅,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以一種維護的姿態站在了孟抒悅的對立面,“劉姨壓根不會做這種事,孟抒悅,你趕緊滾回去!”
“你讓我滾?”
孟抒悅氣得渾身發抖,目光絲毫不懼地直視他,沙啞的聲音夾雜著無盡悲涼,“沈靳蕭,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確定不拿錢救他?”
沈靳蕭雙眼通紅,指著門口的方向,“你趕緊滾!你不知和誰生的孩子,憑什麼要我出錢救,而且你還害死了那個把你當作親女兒疼的公公,孟抒悅,你還是人嗎?”
如尖錐般的話語直直紮進人心裡。
孟抒悅只覺得心髒被帶著倒勾的密網團團裹住再松開撕裂開來般,胸腔處只剩下血肉模糊。
不知何時,她早就淚流滿面。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比上一世被人活活打死更痛的痛意。
她明明死過一次,卻在沈靳蕭調變的蜜罐裡泡得太久,不知從哪一天起又如上一世那般,那顆死去的心又重新長出了血肉,面對他的惡言惡語竟會如此痛徹心扉。
“好,沈靳蕭,你不要你的兒子,那我,孟抒悅,也不要你!”
孟抒悅凝著沈靳蕭的眼,摘下手上的婚戒,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話落,婚戒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最後,無聲無息消失在沈靳蕭的視野中。
悲愴的嗩吶聲徘徊在四合院的每個角落。
孟抒悅一把薅下頭頂的白布,腦中回想起昨晚離開這裡時沈老爺子一臉慈愛地看著她的場景。
他笑著同她說,“丫頭,明早過來,我會給你和靳蕭一個驚喜。”
可她沒想到,那一面,竟是永別。
她撥開人群跪在棺材前,朝著這位慈愛的老人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鮮血染紅了地板,悲痛壓得她幾乎直不起腰來。
除了爹和娘,沈老爺子便是對她最好的人。
即便她不再是他的兒媳婦,她的三個孩子,也都是他的孫子孫女。
一陣風吹進堂屋,吹起一地灰紙。
孟抒悅沒有多看周圍人一眼,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哭聲依舊,周遭卻好像失去聲音般,沈靳蕭望著女人背影消失的大門口,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他不過是不想親友報警,她沒法脫身被帶去警局而已。
沈婷再次在一眾親友的渲染哭泣下,哭倒在棺材前。
沈靳蕭眼見宋時璟鬼鬼祟祟從親友中脫身,不動聲色避過其他人視線也跟了上去。
四合院外不遠處的梨樹下,沈靳蕭站在轉角處,看著宋時璟從懷裡的錢包裡掏出了好幾張大團圓給孟抒悅,他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炸響,氣血上湧,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就將他手裡的錢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