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監護儀的儀器滴滴答答響著。
孟抒悅輕柔地撥動著手術臺上男人身上不同xue位上的針,跟著外科醫生下刀的位置重新調整下針xue位。
手術刀落下,宋時軒身體顫了顫,但目光始終落在身側女人專注的眉眼上。
隨著醫生戴著手套的手進入腹腔,宋時軒的身體開始大幅度顫抖起來。
他死死咬著唇,雙眼通紅一片。
孟抒悅察覺到他身體的痛狀,趕忙加快了針灸下針的動作。
在她固定好最後一根針時,額頭上已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知道針灸雖然能麻醉他的身體,但在如此劇痛下,神經系統多多少少還是能感知得到。
孟抒悅從兜裡掏出手帕放到他唇邊,眼神示意他張開嘴巴咬住手帕,以防他咬傷自己。
帶著藥香的手帕充斥在鼻尖。
宋時軒顫著唇咬著那一方手帕。
女人小巧冰涼的手緊緊握住他因疼痛而不斷顫抖的手。
宋時軒感受著掌上冰涼的觸感,如有一股強烈的電流竄進他的心髒,似乎聽到自己內心冰雪消融春暖花開的聲音。
他第一次和她靠得這麼近,握住她的雙手。
也是第一次,他生了妄念後主動蜷緊手指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瞬的美好,好像一切痛意消失殆盡,握著她就擁有了全世界。
宋時軒就這麼靜靜地望著她,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訴不盡他心頭一年多來無法言說的暗戀……
*
豪華病房裡。
白擎豐躺在另一床病床上,看著隔壁病床的宋時軒,一會兒有母親來關切哭得不停,一會兒有兄弟姐妹來噓寒問暖。
而床上的男人只是靜靜地躺著,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回應著。
直到一個女人來探望他,才將他原本平靜的面容打破。
孟抒悅放下果籃,親手捏了個橙子,又倒了點開水在保溫桶裡,將裝有橙子汁的搪瓷杯放裡頭溫熱。
等待的間隙,她坐到宋時軒身旁,有些尷尬道,“宋同志,你傷口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紮幾針緩解一下?”
宋時軒望著她手背上的淤痕,不由心髒一縮,愧疚感彌漫心間。
“對……對不起,那是手術時被我掐的吧?”
他漲紅了臉,說話也跟著磕磕巴巴起來。
孟抒悅揉了揉淤青的手背,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痠疼的鎖骨處,語氣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笑,擺手道,“沒事,一點點小痛而已,比你做手術的痛算不了什麼。”
天知道,昨晚沈靳蕭得知她的手腕被宋時軒捏得又紅又紫,那個小氣的男人居然一臉幽怨地也在她身上找存在感。
宋時軒目光順著她手的動作,落在她脖頸上的一處醒目小辣椒痕跡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隔壁床吃瓜的白擎豐看著宋時軒的反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隨即又一副震驚的神情,面上五官亂飛起來。
好半晌,他才緩過神來,裝作腰疼般捂著腰叫喚起來,“哎呀,孟醫生,我腰疼,要是宋同志不痛,你就幫我針灸唄。”
孟抒悅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只是囑咐宋時軒幾句好好休息,便摸著肚子走了。
待人走後,白擎豐瘸著腿湊到宋時軒身旁,語氣戲謔道:“孟醫生就是你先前說的已經結婚生子、老公還是親戚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