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初她去部隊找他,會造成那樣子的轟動。
按以前她聽聞的宋時璟舅舅,那可是個神祗一樣的存在。
腦中先入為主地想象沈團長應該是個五大三粗的硬漢,不食人間煙火,不會吃飯上廁所。
是個禁慾清冷高高在上的神佛。
以前,宋時璟或爹孃說帶她去認識這位沈團長,她都是怕得不行,躲得遠遠的。
此時此刻,她壓根沒辦法將平日裡那個一碰她就使不完牛勁的男人,那個會吃醋她去找前任委屈巴巴的男人,和以前腦袋裡想象的高高在上的沈團長聯系起來。
孟抒悅就這麼彷彿被這個驚天訊息凍住般,面對跟前跪著的青年的呼喚,找不回一絲理智。
可跪在地上的秦小海抬頭覷了眼頭頂沈靳蕭陰沉的臉色,嚇得都快哭了。
那是一種天然對這個舅舅的恐懼。
別說宋家三兄弟那麼近的關系都怵這個親舅舅。
更何況他,早就被長輩洗腦舅舅的豐功偉績後,心底除了尊重只剩畏懼。
他見孟抒悅不肯回應他的呼喚,那就是她不肯原諒他。
她不原諒,那就是舅舅不肯原諒!
秦小海此刻已全然忘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什麼面子。
只是崩潰地朝孟抒悅一下又一下瘋狂磕著頭,“叔祖母,是我的錯,是我混蛋口無遮攔,不該順著我孃的話開玩笑說和你去開房,更不該因為周遭親戚們嘲諷你,就也跟著附和他們罵你是破鞋,是我有眼無珠,亂了輩分,我該死,該死……”
站在一旁的沈二妹眼見跪在地上的傻兒子一五一十將剛才他們怎麼欺負孟抒悅的事和盤托出,身形一晃差點站立不穩。
而座上的賓客更是鴉雀無聲,全都額頭上冒著冷汗,驚恐不已。
在場的所有人剛剛都說過這位“叔祖母”的壞話。
他們眼角瞄著沈靳蕭陰沉如墨環視周遭的恐怖神色,早就嚇傻了,全都跟鵪鶉一般低著頭不敢吱聲。
沈靳蕭帶著寒芒的目光環視一圈周遭的親朋好友,如刀子一般刮過在場所有人瑟縮的身體,最後落在同樣驚得退後一步的沈二妹身上。
他身上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冰冷的聲音裡更是壓抑著滔天的怒火,目光如利刃般紮在沈二妹身上,“剛剛你……要我沈靳蕭的妻子去幹嘛?”
沈二妹驚恐地瞪大了眼,連連擺手,“我……我沒有,就喝多了……”
她說著像想起什麼般,拉過身旁的蘇煙煙一把推到沈靳蕭眼前,指著她就開始推卸,“靳蕭,是她,是她說你媳婦不清不楚的和很多人搞破鞋,說小海不佔便宜白不佔!”
原本縮在一旁當鵪鶉的蘇煙煙腦袋嗡地一聲炸響。
剛剛她還在渾渾噩噩無法從孟抒悅就是沈靳蕭妻子的荒謬訊息中回神,下一秒就被沈二妹的這番話驚得渾身顫抖,雙腿都差點發軟得跪到地上去。
“舅……舅舅,你別聽她胡說!”
蘇煙煙立馬淚水漣漣,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小聲啜泣起來,“在場這麼多叔伯嬸子都可以給我作證,我什麼都沒說,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沈二妹魂都氣炸了,憋紅了臉指著蘇煙煙的手指都在不停顫抖。
剛剛蘇煙煙同她說的都是悄悄話,周圍的親戚們哪會聽到蘇煙煙的挑撥離間。
但沈二妹欺辱孟抒悅的話,確是被周遭所有人實打實聽得一清二楚。
沈二妹環視一圈那些個剛剛還附和著她一起嘲諷孟抒悅的親朋好友,此時全都低著頭,竟沒有一個跳出來說一句維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