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房裡,孟抒悅鬧了個大紅臉,心下暗罵這房東大嬸怎麼這麼摳門,連給澡房安個門都捨不得,這遮塊這麼短的布,人家要是想看,蹲下一瞅,可不就一覽無餘了。
孟抒悅邊脫外套,邊朝外面喊,“你去我診脈桌上拿最上面那包藥,你拿去煎一下,等下你睡前喝一副,有助於你止吐,聽到了沒。”
沈靳蕭沒敢呆澡房門口,而是圍著圍裙在廚房擦灶臺。
“哦哦,那我去後院煎,你慢慢洗。”
他扔了抹布,趕忙往前頭鋪子裡走。
路過澡房時,他目光一個出軌,掃到大花布下一雙明晃晃的光潔腳踝,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沈靳蕭趕忙收回目光,口中喃喃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跑去診脈臺拿藥。
站在臺前,他看著臺上並排的兩包中藥,一時之間竟不知哪包在上面。
憑著直覺他隨便拿了一包藥便去後院煎。
在裡頭女人洗完澡出來前,他就囫圇吞棗隨便煎沸藥一口將黑漆漆藥水悶下了下去。
十分鐘過後,沈靳蕭滿頭大汗,火速拿了床被子倒長椅上睡。
澡房裡,孟抒悅將頭頂插的木簪放下,一頭海藻般烏密發尾濕漉漉的頭發便披了下來,落在女人因緊張而輕微顫動的肩頭。
她扯了扯略微有些短的紅色睡裙,踩著腳底的水印掀開了遮擋兩人間最後的遮羞布。
這個決定,其實她早就做好了。
她早就是他的人了,況且兩人都是夫妻了,還別扭個啥?
“靳哥……”
“該你洗了!”
喊出聲時,孟抒悅發現連帶著她的聲音都被水汽燻啞了,喊人時竟莫名帶了股撩人的風塵味。
“不……不洗了,我困了,就先睡了。”
外頭長椅上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
孟抒悅探頭望去,就見男人不知啥時候蜷得跟只蝸牛般縮在木長椅上一動不動。
一陣冷風吹過,她全身打了個哆嗦。
幽怨的眼神落在那長椅上不爭氣的男人兩秒,孟抒悅一咬牙一跺腳,便憤悶地上了樓,“不洗就不洗,臭死你!”
她上了閣樓,瞥了眼角落裡收起來的白擎豐貼畫,重新貼回床頭,嘴上也跟著貼畫的動作碎碎念起來。
“不上來就不上來,我一個人睡更舒服,我還怕你上來把我閣樓弄塌呢。”
“力氣大得跟牛一樣,恐怕一點腦子都沒有,剛才還迫不及待讓我去洗澡,現在就躲在被子裡當鵪鶉,我真是命苦……”
孟抒悅說著鼻頭一酸,拿起今天白天她多準備的一個枕頭,打算下閣樓給他。
畢竟那長椅是真不能睡。
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連腿都伸不直。
剛下閣樓,她就被澡房裡傳來的嘩啦啦水聲吸引了注意力。
孟抒悅穿好塑膠拖鞋,提著手電筒緩緩一步一步朝澡房走去。
手電筒照向澡房,瞬間將黑漆漆澡房裡的身影,連帶著男人身後那個張牙舞爪般的影子也照得一清二楚。
“啊!”
孟抒悅驚叫一聲,嚇得連連後退。